他开枪不是因为要替林佑时解围,而是他清楚,自己这一举动势必会吸引她们的注意。王景麟很高兴自己这么做了,要不是这样,他又怎么能看清楚那女人的脸。苏凤压根不知道,当日她和齐冉试图炸毁实验室,全被监控给拍了下来。那么作为实验室的一份子,又是李长海的副手,王景麟很自然也看到了那录像。若不是韩思折对着监控录像,咬牙切齿地喊出苏凤的名字,王景麟即便认出了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他虽知道那人是苏凤,其他人的身份却不清楚。说起来,王景麟和李长海也算投契,不然也不会作为他的副手,甚至对于那些实验,他比李长海还要痴迷,手段也更为残忍。当然,王景麟从不觉得那是残忍,而是试验的必要性。可不管他觉不觉,韩思折虽厌烦李长海的做派,却也觉得李长海是一个很好控制的人,而王景麟不仅让他感觉难以控制,更让他觉得害怕。基地里的人私下称呼韩思折为笑面蛇,可他觉得这称呼更适合按在王景麟的身上。作为基地实验室的二把手,王景麟拥有自己的私人实验室,而韩思折曾“有幸”参观过,好似地狱一般的实验室,各种变异动物肢体被拼凑在活人身上,哪怕如今很多动物因为变异,早就面目全非,可看到人首蛇身,甚至猪脸人身的怪物时,韩思折还是忍不住反胃。那些由动物和人体合成的怪物,被放在大小不一的玻璃器皿中,密密麻麻地好似装饰墙一般,镶满了整个房间,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觉不寒而栗。如果说韩思折凌虐别人,只是出于遭受巨变的报复,那王景麟天生就是个没有善恶观念的极端份子。就如他说的必要性一样,吃饭,喝水,睡觉,甚至实验,杀人都是必要性,因为需要,所以去做,和喜恶无关。所以当丧尸围攻车队的时候,韩思折没有细想就本能地做出了抛下他的决定。或许是苏凤运气好,虽然她完全不知道,那个笑容温和的男人是连韩思折都惧怕的人,可一见到车上的女人,她大致能猜出他们的身份。即便车上的那女人,面容消瘦得几乎没了人形,甚至连头发也没有,完全让人无法将她与记忆中那个冲动蛮横的温暖暖联系起来,可到底也算是相处了两辈子的故人,别人认不出,苏凤却一眼就瞧出她正是消失许久的温暖暖。苏凤曾以为温暖暖早不在人世了,可现在从她穿的那身病号服来看,温暖暖怕是一直被关在南方基地的实验室里。“那女人得的什么病,怎么那个样子。”
黄小小从衣服判断她是个病人,压根没发现这人是曾经与她针锋相对的温暖暖。“不知道。”
苏凤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既然黄小小没认出来,她也不想多说,不过温暖暖变成这副模样,想必和韩思折脱不了关系。基地的实验,上辈子她也曾经参合过一二,只是因为她做不到将异能者送去做实验,这才抽身,还告诫与自己关系最亲近的韩思折,温暖暖不要再参与,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才会导致二人的背叛。这一世,没了自己的干涉,韩思折依旧参合了进去,甚至将爱慕他的温暖暖送去做了试验品。温暖暖爱慕了他两世,最后落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下场,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其他人没有苏凤这份感慨,若不是车里那女人的样子实在特别,她们也不会多看。王景麟再次推了推眼镜,嘴角的笑意更深,似纯粹在表达自己的善意和感激一般,没人留意到在镜片折射出的光影,遮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嘲弄和冷漠。看来苏凤认识109啊!他的手很自然地落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此刻,丧尸已全部清理完,接下来就剩“打扫”战场。林佑时见她们开始挖晶核,便下意识地朝着脚边数了数,算上被王景麟击毙的那几只,他们这边倒是有八只丧尸的尸体,这就意味着有八枚晶核。“景麟,我把晶核挖了送给她们好不好?”
林佑时很有自知之明,虽说他也杀了两只,可被他吸引过来的丧尸,却全是王景麟杀的,说到把这些晶核送人,自然要先经过他的同意。王景麟还没开口,只听到身后穿来脚步声:“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