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仪仗队伍入场,今日的主人公在楚皇的搀扶下登台亮相。太后杜氏穿着一身多彩礼服,珠围翠绕,身上的各类饰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原本喧闹的园林安静下来,在场所有人齐齐向楚皇与太后拜礼,并高声为杜氏贺寿,整齐的祝贺声响彻云霄。“卿等今日能来,哀家心中欢喜至极。”
杜氏连忙让百官起身,却并没有说太多的客套话。“诸位爱卿……”楚皇立于台上主持大局,这样的情景总是少不了一些场面话,他从杜氏那儿接过话来,先对能够参与此次寿宴的官员们表示感谢,再端起酒杯邀请众人起身共饮一杯。“在今日宴会开始之前,要先耽误诸位一些时间,朕与几位皇子为太后精心准备了贺礼,以防待会儿畅饮后酣醉,便在开场前先献礼吧。”
也不知道楚皇是不是刻意想向众人展示他们一家对孝道的恪守,在他说完之后,前排的官员们喝彩一声,三位皇子都各自带着准备好的寿礼来到台前。“皇帝与哀家的几位孙儿能顺遂无虞,我大楚天下能政通人和,这便是最好的贺礼了。”
虽然太后的话是这么说的,但几位皇子的脚步却并未停歇,太子左明彻捧着一幅画轴,率先来到了杜氏身前。“彻儿为太奶奶贺,愿太奶奶福寿无疆。”
左明彻说完祝寿的话,在杜氏面前将手中画卷展开,一幅玄鹿寿图进入杜氏眼帘。《述异记》记载:“鹿千年化为苍,又五百年化为白,又五百年化为玄。汉成帝时,山中人得玄鹿,烹而视之,骨皆黑色。仙者说,玄鹿为脯,食之夀二千岁。”
玄鹿在古时是长寿的代表,左明彻手中的这幅玄鹿图作画精美,明显出自大家之手。他转身又向众人展示,但有些官员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画虽好,但若是当作太子为太后的贺寿礼,还是稍显得有些不够用心,毕竟这只需要委托有名的画师画上几日就能得到。杜氏却没有不喜,她表现得很开心,慈笑着收下这幅图画。“彻儿有心了,哀家很喜欢这玄鹿图。”
“太奶奶,这只是第一幅,还有呢。”
左明彻双手一拍,钟离墨、方堤与司徒锡他们一众小辈从一侧走出来,他们抬着一张巨大的画轴,慢慢地走到左明彻身边。这便是刚刚左明彻拜托他们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不让随从帮忙,那是因为左明彻认为在祝寿的场合下,寿礼由太后熟识的这些晚辈们抬上来会更合适些。“这是?”
杜氏有些疑惑。百官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太奶奶请看。”
左明彻给众人一个眼神,青年们配合着将画轴展开。这幅画足足有二十尺的长度,当卷起的画纸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时,下方已经出现了一阵呼声。“一二三……九只,居然是一幅九鹿图!”
左明彻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太奶奶,此幅《玄鹿祝寿图》由九位画师共同完成,一共耗时五月有余,孙儿在此将之献给太奶奶,只愿您万寿无疆!”
“好好好!好啊。”
杜氏此刻已经站起身来,自己长孙的这番心意她是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她吩咐身后的下人们将这《祝寿图》给收起来,又再三叮嘱他们小心谨慎,莫要弄得破损了。“不错,彻儿费心了,先下去吧,时间紧迫,且让你两位弟弟上来。”
楚皇也点头对这礼物表示认同。“是。”
左明彻笑着下台,给司徒锡他们一个感激的眼神。第二位上去的是左明立,他捧着一个木制箱子,微笑着站到杜氏身前。与太子左明彻不同,左明立直接将手中箱子交到了太后身侧的宦官手上,他紧接着拍了拍衣袍,直接朝杜氏行了个跪拜礼。“恭贺太奶奶寿辰!孙儿明立祝太奶奶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左明立高声诵出这来自《小雅·天保》中的颂词,再用力地朝杜氏磕了个响头。“快起来,快起来,诶唷,这傻孙儿……”那声响不小,杜氏赶忙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摸了摸他的额头,脸上还有心疼之色。左明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立儿,听闻你还有伤在身,今日就不必忍痛行礼了。”
“太奶奶,不过是一些跌打损伤,早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左明立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又将那宦官叫到身前,“先不说这些,太奶奶,这是立儿为您准备的寿礼。”
“孙儿知晓太奶奶喜好一些珍异怪石,在岁前孙儿委托一些蕃商出海寻找,但历时将近一年,最终也没寻到合适的。不过他们倒是在途中找到了一块质地极佳的琉璃,孙儿想着太奶奶对玉石也有些兴趣,便又召集了一众巧匠,最终为您打造了一对儿琉璃寿桃。”
“您请看。”
宦官打开木箱的盖子,一枚惟妙惟肖琉璃仙桃出现在众人眼前,杜氏的目光被其深深地吸引住,她显然对这寿桃喜欢极了。围观的人们也开始讨论起来。“居然有这么纯净的琉璃,真是平生仅见。”
“这是无价之宝了,光是下方的翡翠都价值连城。”
“这雕刻的功夫也是上乘,琉璃的雕刻本就困难。”
左明彻也是变了脸色,他之前可是听闻这对琉璃寿桃已经损毁了。“立儿,你不是说这寿桃是一对么,这还有一枚呢?”
杜氏将寿桃捧在手里把玩,颇有些爱不释手。“这……是孙儿没将之保管好,太奶奶也知晓前几日的事情,其中一枚被别人用剑给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