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许与本书有点关联,顺便发表了罢。
一
我不知该当如何形容我们这些当代的中国人,反正只是觉得,很大一部份同胞,似乎缺少了点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想了很久,也没能想明白;可数年前的一件小事,令我有些明白了。
那时的我,还在深圳工作;闲暇时,经常约集了几个朋友,到一个要好的朋友家去玩。
这位朋友的住所,紧挨着一个众所周知的地方——二奶村。
这个所谓的“二奶村”,是一处被包养的女人们集中居住的地方。那是一个紧邻着港口的小区,小区内的房子,绝大部分都是五十平米以下的小户型;似乎是专供包养者或买、或租,以便于为那些被包养的女人提供住宿的。
据说,那些包养者绝大多数都不是内地人,而以香港人、台湾人居多;当然,也有不少是欧美人,抑或是韩国人、日本人。
至于被包养者,一般都是内地的女孩,——以四川、江西、河南、湖南、贵州等省的居多;其中,犹以四川的女孩为最。周一至周五,她们一般都是聚众打麻将;周六和周日,则通常是上班。——伺候她们的包养者。
有一天傍晚,我们打完牌后,跑到附近的一家饭馆去吃饭。刚点好菜,进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白胖男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女孩,在我们的邻桌坐定。那女孩一把抢过服务员手中的茶壶,殷勤的给那男人倒茶。
“嗔爱的,垒点。——垒中意食辣,点垒最喜的吧。”男人彬彬有礼,笑吟吟的看着那女孩。听他说普通话的口音,应当是名香港人。
“人家早就不中意食辣啦!——还是粤菜好吃!”那女孩嗲声嗲气,认认真真的翻看着菜单,一口气点了好几道粤菜。
“嗔爱的,来浑干煸回肠吧。——我鸡,垒最中意这个啦!”
“好。谢谢老公……”女孩对于男人的体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喂,好象是你老乡呢!”朋友以手肘轻碰我,“还真漂亮呢!……可惜呀,又被狗给日了……”
我有些脸红。自她的口音,我早就听出来了,她应当是一名四川女孩。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我突然想起了鲁迅先生的话,觉得很愤懑,同时又有些悲哀。可真的是不幸么?……哪会呢?你看人家,一副幸福得陶醉的神情呀……
“哼,还不是那样:一个图钱,一个图快活罢了!”我们都同意这位朋友的话,也对这种情形习以为常了。
“这种女孩精着呢!”另一个朋友说,“等钱赚够了,就回到老家去,再找个人嫁了,谁还知道她的这些往事呢?……有了大把大把的钱,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恩。不但精,还无情呢!”一位朋友说,“有的尽管有了小孩,也是说跑就跑,决不眷恋呢!”
“可也有不少傻呼呼的,甘愿一辈子做人家的二奶。……等人老珠黄了,姘头也不理了,还是为人家死心塌地的带着小孩呢!”一位朋友忿忿的说。
“切,这倒还不算太傻。……人家是老家穷,不愿再回去受穷了。”一位朋友反驳,“我觉得最傻、最可气、最让人难以明白的是:有些高学历的女孩,要文凭有文凭,要样貌有样貌,干嘛也热衷于做那些鬼佬的二奶呢?!”
“现实呀!看钱呗!”
“呵呵,鬼佬的那个大,厉害呀!”一位朋友有点酸溜溜的意味,之后又摇头喟叹。
“贱!”另一位朋友悻悻然。
“妈的!高学历的漂亮妹傍鬼佬,没学历的漂亮妹傍大款……我们这些精英,却不肯拿正眼瞧一下!……真不知道这些婊子是怎么想的!……”
“崇洋媚外呀!”
“婊子嘛,就是那德性:只认钱,不认人的……”
“呸,连婊子都不如……”
“大款?未必呢!……好多都不过是本国的小混混、人渣,在家乡混不下去了,却跑到我们中国来,专门骗我们的小妹妹!……”
“去年我在上海参加展会时,听到身旁的几个非洲黑鬼用英语交谈,其中一个黑鬼所说的话才真让人气炸了肺!他说:昨夜又操了一个中国女大学生;另一个问他:这是第几个了?他说:fifty-eight!”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呵!……”
……
我静静的听着他们轻声讨论,心里似被打翻了五味瓶;并不时悄悄的观察着那个同乡小妹的举动,见她时而为那男人夹菜,时而为他倒茶,时而温柔的为他揩着满额的汗水……
“……鬼东西,真系辣呵!”那男人尝了一口干煸肥肠,一口吐在桌上,“真系奇怪哦,垒家乡的怎么中意食这种东东?”
“土呗!……一群土包子!”女孩忙端起茶水来给他漱口,别着嘴不屑的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蓦然心头狂怒,也不知是骂那男的,还是骂那同乡小妹,抑或是两者兼骂。
……
至于不少男人的劣根性,更是不胜枚举。诸如跟风媚俗、浑浑噩噩、自私自利、好勇斗狠、妒忌心强、恃强凌弱……
我觉得,我们当代的不少中国人,——也包括我在内,——所缺少的应当是一种精神。——那种曾经令世人仰目,令我们华夏子孙引以为傲的精神。
那是一种自尊自爱,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精神。
那是一种不卑不亢,浑身都是铮铮铁骨的精神。
那是一种不屈不挠,誓死抗争的精神。
那是一种忠信仁义,济世为人的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