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絮说要结婚,她对象显然没反应过来。 思考几秒之后:“这个,好象来不及,现在都五月了,年底时间上不允许。”
“我不管,请假回来结婚。”
“可是,我结婚申请还没打呢,再说最近我们……”没等电话的另一端想解释什么,黑絮就吼上了:“大白都怀上,我还没结婚呢,将来她的娃上小学了,我娃还在托儿所。”
“我立即办,立即办。”
毕竟是黑絮的对象,也是知道这黑白之争的。 到了傍晚,杨柳去把张相也接回来了,眼下不用躲着不敢回家,不过晚上还是在九厂吃饭。 然而! 白蕠和黑絮又吵上了。 快到端午节,食堂准备了棕子。 是甜棕,还是肉棕那个更正宗呢? 连张建国都躲的远远的。 只有白昊不怕死。 “这个妈,黑姨。正宗的是甜豆腐脑还咸豆腐脑。”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白昊才十八,虚岁十九,生日还有几个月呢。 白蕠浅浅一笑,黑絮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酱油瓶,白昊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这不逃,等死呢。 黑絮缓缓的放下手上的酱油瓶:“我也要结婚了,就这几天。他活着回来了。”
听到这话,白蕠拿着筷子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平静后低声说道:“我有一件纯白的婚纱,你要用我借给你,但别弄坏。我问你一句,他听过那个传闻吗?”
“他知道。”
黑絮只回了这么一句。 说完后,黑絮拿着碗走了,她打算回宿舍吃饭去。 入夜,白蕠对张建国说:“商量个事,我那套婚纱我打算借给黑絮,还有,用一下车,白昊那辆车。咱们搬到三室去,将二室房子收拾一下借给她们暂时住。”
“行,你说了算。”
张建国没一点犹豫:“车的事情,我给昊子说。”
白蕠一挑头发:“有个传闻,说黑絮克夫。别人给介绍过两个对象全都不在了,现在我知道,她谈过三个对象,其中一个还是我二哥,但我不知道她和我二哥的事情我爸知道不,应该没有到见家长的地步,三个全不在了。”
这事张建国听着很意外。 白蕠继续说:“三个,包括我二哥全是烈士。第四个,一直没敢说娶黑絮,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现在能娶了,应该是换防回来了。”
张建国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对了,说个事。今天我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个事。”
“什么事?”
“他给白昊订门了亲,是他老战友的孙女,人品什么都不错,我也见过。只是订亲,年龄还都小。我也认识,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
“啊,恩,老爷子作主。”
张建国倒也没太多想法,只是突然感觉很失落。白蕠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放在张建国面前,而后起身回屋。张建国带着疑惑打开那张纸,先是蒙,然后在屋里子团团打转,他开心,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宣泄这种开心。 自己要当爹了。 虽然已经有五个娃了,可是这个不同。 不同。 可很快,张建国又紧张起来了,他害怕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原先的五个会不会心里难受,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 这个,这个怎么好。 白蕠呢,坐在屋里等着喜悦的张建国进屋,然后一起分享这种初当父母的喜悦。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打开屋门一看,张建国一会笑一会愁,那种坐立不安的样子让人很心疼。 “你不高兴。”
“我害怕。”
一句我害怕,白蕠懂了。 “恩,还早,我想孩子们应该能够理解。”
当然,这事还得往后放。 第二天,张建国就去跑批准文书了,九厂没工会,机床厂工会级别太低,一直让张建国跑到工业厅。 现工业厅书记郑爱民直抓脑袋。 “这事,按照现行的规矩,十一条可再生一个子女的你都粘不上,你都有五个娃了。”
张建国急了。 郑爱民赶紧说:“别急,别急。我给你算算,这还是有门的,你媳妇是烈士家属,而且家里男丁全牺牲了,全是烈士。而且你们是头一婚,似乎有门,我帮你跑这事,你不管了,保证给你拿到准生证,实在不行让你家白昊单独立户,这样少一个娃。”
“这事,一定要给我办了,我可以降工资,可以不当厂长,可以……” “不用,不用。一切交给老哥了,老哥一定给你办好。”
郑爱民看张建国急了,赶紧劝。 张建国这才安心下来,回机床厂上班。 下午下班的时候,张建国想和白昊聊一聊这事,他很在意五个孩子的想法,想来白昊年龄最大,这事先和白昊聊聊。 可白昊呢,正忙的要死。 有客人来了,而且一来还是好几个。 全是外国人的面孔。 最特别的还是两个白头发的,至少在张建国眼中,这就是少白头吧。 “这都是什么人?”
张建国只能找白蕠问。 白蕠回答:“哈斯的凯瑟琳小姐,你见过。”
“见过。”
“她带了一些零件,似乎要完成车间内那两架飞机,话说这些人真有材,竟然用竹子加工成飞机外壳,另一架显然不打算飞了,那种材料就我知道贵的离谱。”
白蕠解释以后又说道:“那个黑头发的是倭岛人,一副柔弱的样子,可眼神看起来坏的很,我已经提醒过白昊,他说他知道。”
“恩,恩。”
“还有,那不是白发,也不是有病。这是西方大州北边很冷的国度一种贵族血统,那是银发,她们的发色很纯正,应该不是普通人。眼下我只知道,她们姓萨斯,母亲是位动物学家,白昊请她来作保护金丝猴研究的。实际为治病,抑郁。”
“抑郁是什么病?”
张建国完全不懂这个是什么意思。 白蕠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了怎么解释给张建国听:“就是自己心理难受,总是想不开,有些严重的还会总想着自杀。大概就是这样,咱们夏国没几个这种病的。”
“太不懂,听起来挺严重的。”
一直为吃不饱发愁的张建国,怎么可能理解那种吃饱撑的才会得的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