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妖终于暖和过来了,眼开狐狸眼就看见了福多喜,跳起来搂住了福多喜的脖子,嘤嘤喊着姐姐。 福多喜抱着小狐妖,看见对面那母女俩震惊的眼神,只能微笑着点头示意不用怕。 小狐妖这才发现还有生人,赶紧不说话了,乖乖趴在福多喜怀里,眼睛泪汪汪地。 福多喜取出一锭银子让母女二人修屋顶,走出屋外忍不住回头,看着那白发妇人瘦弱的身影,又不忍心了。 把人家屋顶弄那么大一个洞,这大雪纷飞天气也不好找人修理。何况这家里男人不见了,两母女哪还有心情修房子呢。 福多喜倒是挺喜欢那少女性格的,说话做事都很利落。 叫少女过来,问她可以有相熟的人能帮忙修屋顶,那少女摇头。这在福多喜的意料之中。 可惜她也不会幻化之术,只能亲自动手处理自己捅的窟窿了。 “我不冷了,我跟姐姐一起。”
小狐妖抱紧福多喜不撒手,福多喜只好带它再上屋顶。在屋顶刚刚落下,忽然听见有人说话,黑猫妖和棕猫妖都化成男子形象出现在了屋顶。 那站在院里打量屋顶的母女两,感觉只是一眨眼,就看见屋顶上又多了两个男子,急忙跑屋里去看,那屋顶已经修好了。再回到院子里看时,屋顶上已经没有人了。 “娘,咱们还要这银子吗?”
妇人摇头随即又点头,拉着女儿对着院外拜拜,“是神女啊,一定是神女下界来帮我了。”
福多喜觉得耳朵发烫,那妇人的声音敲击着耳膜。 “姐姐是想帮她找回相公吗?”
福多喜点了点小狐妖的额头,“就你聪明,可是我现在也脱不开身帮她,先找到那家妖邪再说吧。”
提到那妖邪,小狐妖又咬了咬唇。早上起来本想去后院方便,才推开房门觉得被一团黑气包裹住,随即失去知觉,再醒来就看见了福多喜,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已经走到了村子最里面一家,再往前又是萝卜地了。 福多喜停下脚四下张望,这时村里的炊烟已熄,人们都在吃饭,偶尔能看到锅碗碰撞声。 “多喜,我和宗彦发现有一家人没有炊烟,屋门落了锁,但屋里有人影晃动。要不要去看看?”
黑猫妖说的这家人在刚才那母女家后面,所以福多喜上房时,两只猫妖马上就看到她了。这时再来,黑猫妖直接跳进院里去拔掉了门锁。 福多喜也不敲门了,直接拉开门进屋。 屋里却没人,映在窗子上晃动的影子是两只鸡毛掸子,插在窗边的大瓶里,被窗缝里的风吹得晃动。 “是我看错了。”
黑猫妖挠头。小狐妖猛地吸着鼻子,“有妖气。”
两只猫妖听罢直接封住了门口。 屋里能藏人的只能那个衣柜了,三扇桐油漆的木门露着一道缝。 福多喜用穿云剑打开门,一个人跟着门板摔倒在地上。 “呀!”
小狐妖上前翻看,那个人穿着村民的衣服,看起来有三四十岁。 “没死呀……”小狐妖探了探鼻息。 福多喜觉得这男子应该是前面那家的男人,叫小狐妖过去报信。 就在黑猫妖打开门让小狐妖出去时,福多喜挥剑朝门口刺去。两只猫妖同时惊呼,以为福多喜要刺小狐妖。 小狐妖愣在门口,福多喜却追出了屋外。 这时大家才看清,一团黑气在院里渐渐化成了人形。 福多喜用剑指着那黑影,“你是什么东西?为何要害人?”
那黑影缓缓跪地,声音却是个温柔的女声,“我没害人。我只是意外借用了凤玲的身体。”
“大神问你是什么东西?”
黑猫妖一个纵身跳到了那黑影身旁,随时准备拿捏住。 黑影想了想,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或者你们可以说我是黑灵。我只附身失去活力的人身上。”
“活力是什么呀?”
小狐妖仰脸看着福多喜。 那黑影却自顾自解释起来。 一个人如果不想活了,或者失去活着的欲望,就是失去了活力。 “是你掳走了狐小萌?”
福多喜出奇不意地问,那黑影当然不知道谁是狐小萌,小狐妖上前挺了挺腰杆,伸出小胖腿踢出去,却是踢了个空。 那黑影笑道:“你踢不到我,也伤不到我,我都说了我没有身体的……啊,原来你叫狐小萌啊。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只小狐狸挺可爱的,想要抱回去玩。我很寂寞,所以偶尔会出来找人玩。“ “你把那个少年藏到哪里了?”
福多喜扣着穿云剑,可以肯定这黑灵是跑不了了。 “那家的小儿子么?呵呵,那少年很爱玩,半夜偷看他老子洞房,我就把他抓走教训一下,这会么,可能还在那处断崖上挨冻呢……如果他能记住这个教训,以后肯定不敢再顽劣了。 我是见他没有亲娘可怜,不然送他去喂老虎嘿嘿……我知道你是三界判官大神,但你也管不了我,我不在三界之内。我和海王是邻居啊……” 这女声越说越高兴,说起海王又八卦了一些海王的风流情史,然后随口问了一句,“判官大神也一定见过海王吧?我敢肯定,但凡有感情的,不论是人还是神仙,都会遭遇过海王。”
福多喜一时语塞,这话真没法回答。海王可以说是斩断了她和纪云深的姻缘。 “不要狡辩,你既然无处安身,我就收了你吧。”
福多喜话音刚落,拿起黑珠甩向那黑影,黑影顿时缩成一缕,扭曲着钻进了一颗黑珠里。 “快去找那个少年。”
都过一天一夜了,福多喜担心那少年会冻死在断崖上。 这时那母女俩被宗彦请过来了,看见是自己两天不见的相公,哭喊着扑了上去。 福多喜已经给那男子喂了一颗珍珠,估计再过片刻就能清醒过来。 年关将近,这男子外出没借到钱就心灰意冷,被这黑灵抓起来玩,这回真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应该珍惜活着的幸福了…… 福多喜在断崖上找到了那少年,直接送回了他家里。那大叔新郎千恩万谢,只是他的新娘再也回不来了。 凤玲在出嫁前晚就悬了梁…… “哎,我这手串竟然成了妖窝了。”
福多喜晃了晃手串,又想起了当初和纪云深一起收那木雕像的时光。 纪大人这时应该进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