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给美人们做下午茶,你们慢聊。”
“等一下。”
纪云深近前,嘴唇几乎贴在福多喜的耳垂上,悄声说了一句,“晚上在护城河边相见。”
福多喜笑着点头,随即潇洒转身离开。 福多喜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如此沉重,后背更是火辣辣地。 她知道纪云深的目光在盯着她,那目光能穿透她的心。 可是又有什么好法子呢! 如果这时和纪云深离开京城,那就得一辈子逃亡,可能南坪村都得跟着遭殃。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也不怕逃亡辛苦,但是还有纪云深的父母呢…… “纪大人,多喜真好,换作是我肯定做不到。”
长吉公主很自然地挽住了纪云深的胳膊。从侧面过来几个宫女,见状急忙回避。 宫道狭窄,阳光一半露在纪云深的脸上,一半倾在红墙上,将纪云深的侧脸勾勒得更加俊冷。 这一刻,让长吉公主想到了小时候,和纪云深练金鞭的情景,那时只要她想偷懒,纪云深都是这样默不作声。 “纪哥哥,我带你去找掌事宫女,肯定能查出来哪个美人不见了。”
纪云深对着福多喜走远的背影,捏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恨不得捶向自己的胸口。 长吉公主以为成亲再和离全凭她自己作主,实在太天真! 公主不想要的驸马只有死,没有和离放出去的道理。 但是这话不能跟长吉公主说,让她且自以为是吧。这话更不好当着长吉公主的面和福多喜说…… 以前凡是侍寝的美人,第二天都能得到晋升封赏,特别让皇上满意的,能直接封嫔封妃。可是皇上对这批美人却只睡不封,而且侍寝的美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怀了身孕,而且美人们都只是侍寝一晚…… “不可能,我父皇年轻时也只和我母后生了我一个,怎么年纪大了反倒更能生了,哪有侍寝一晚就怀孕的,一个两个可能是凑巧,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能一击即中。”
“这个得问房事太监。”
掌事宫女一脸尴尬。 “咳~”纪云深掩嘴,长吉公主把问题带偏了,他们过来的目的可不是查询皇帝房事的。 仔细查过,在册的美人一个不少。 “这就奇怪了!”
长吉公主把美人名册递给纪云深。看名册又不能点人头,拿给他也是没什么用处。 纪云深又问了那宫女几句,那宫女急了,要带纪云深去美人们住的三宫六院一一核对。纪云深摆手,“不必了。”
拱手告辞,快步离宫。 长吉公主一直跟到宫门口,扯住纪云深的衣袖,“多喜教我向父皇求封女太子,稳固地位,纪哥哥,你看行吗?”
纪云深看着长吉公主祈求的小脸点了点头,“可以试试,求封太女,没有女太子一说,多喜是农女,不懂这些宫中事。不过,你不要说急了,要找合适的机会才行。”
“对,我就想在我们成亲时跟父皇说。省得父皇总说我虽然贵为护国神女,却总是小孩子心性。让我建制美男后宫,就是希望我能早点看破人性。”
“告辞!”
纪云深这时看到了站在斜对面阴影里的成业。成业正搓手原地打转,看样子是等了挺长时间了。 成业朝站在宫门口的长吉公主遥摇行礼,随即迎上纪云深,“仵作验过了,那女子的脸皮很奇怪,像是后按上去的,没敢划开,怕影响辨认身份。”
“原来是这样!”
纪云深好像明白了什么,让成业立刻去找公主府找狐小萌,再到义庄会合。 福多喜紧赶慢赶,总算把给美人们做的米粉肠都分派出去了。给皇后做的苹果派和奶茶又得到了好一顿夸赞。 走到哪都有人跟着,到处都有眼睛盯着,实在找不到机会在宫里侦察,也只能等到晚上再隐身行动。 至少要查出老皇帝弄那两个纸片人去冰室做什么,或者老皇帝会亲自去那冰室查看。 现在冰室里只有左安的冻尸在。纪云浅死了七年都能一夜之间复活,左安才死不至半年,应该复活更快。就看老皇帝的道行要怎么操作了。 青龙守在水下冰室小门,只要老皇帝过去,就能解开这个秘密了。 “姐姐,姐姐……” 福多喜听到小狐妖的声音,左右打量,近旁的几个厨娘并没反应,估计她们听不到小狐妖的传声法。 洗了把手,借口出去透透气,寻着小狐妖的声音找到后厨窗下。 小狐妖来传话,那具在皇城河里发现的女尸不是宫中美人,是那个当初状告纪云深的丽娘。 丽娘的脸被大火毁了容,曾经披着十二乐坊头牌歌舞姬曼娘的皮囊,又被福多喜把皮囊撕了。状告纪云深失败便失去了踪迹,这时换了一副皮囊还意外死了,实在匪夷所思。 “有查出来丽娘是怎么死的?”
“嗯嗯,仵作说是呛水死的……纪大人判断,是被人按在水里呛死的。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小狐妖抱着小胖爪,瞅着福多喜眨巴着眼睛。 这才半天没见,就怪想得慌的。以前觉得出来玩有趣,现在只想回南坪村,给福多喜打工过日子。 福多喜摇头,就算她能分开身出去,也没必要去参合与自己无关的案件啊,破坏那是大理寺的事。 “你快回去吧,别让人发现。”
福多喜摸了摸小狐妖的头,就准备回厨房了。 “纪大人说那个丽娘的肚子里是草包,希望姐姐在宫里多观察一下那些美人。”
小狐妖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死人的肚子里是草包,让福多喜观察宫里的美人呢。眨巴着眼睛等回话。 “好,你回去告诉纪大人,就说我晚点告诉他。”
晚上要和纪云深见面,到时再说。 福多喜回到厨房,开始有意打听美人们的情况了。厨娘们整天跟各宫打交道,对后宫美人们的情况比美人们自己还了解得清楚。 就比如美人如画,侍寝回来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水米不进,第二天御医过把脉,就说是喜脉。 “哪有头天跟男人睡,第二天就怀孕的。我看她是想得圣宠,幻想出来的龙胎,脸色蜡黄就是证据, 只怕肚子里不是龙胎,是一肚子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