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毁的神木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地面上连一块焦痕都看不见。 “我喜欢纤尘不染,这里反复用净水洗刷过。”
陈元用拂尘划过地面,拂尘所过之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干净得有些过分了! “你可能有洁癖。”
福多喜看着陈元微微笑了一下。 陈元一愣,重复一句“洁癖”,他发现福多喜经常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顿时觉得应该是沉木堡与外界脱节太久了,更加对沉木堡被封死的堡规深恶痛绝。 “陈元。”
福多喜蹲下用穿云剑划着地面。 “嗯,福多喜同学你说。”
陈元一直看着福多喜,偶尔会抬手抹一下眼睛,总觉得自己的视线有问题,总能看到福多喜身上在发光。 “你知道封锁符阵吗?”
“嗯,听说过。”
陈元不明白福多喜为什么要问这个,一个小农女竟然懂道家符阵。 “对了我看你们沉木堡上空就罩着一个封锁符阵,不过那个符阵挡不住我。”
福多喜这时决定不装了,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也无法说服陈元寻找沉木堡邪恶堡规的原因。 “哦……”陈元一点也不意外,“你的剑很厉害。”
“是,这是神隐门的伏魔剑,我以后会还给他们。”
福多喜晃了晃手里的穿云剑,此刻穿云剑看起来像一截烧过火的黑木棍。 “神隐门……”陈元又一次为自己的无知少见识感到难过,脸上保持着淡定,心里已是把福多喜看成了世外仙门的高徒,目光透出敬佩羡慕。 陈元能在幻境里取来任何地方的东西,却无法在幻境里与沉木堡外的世界交流。这时福多喜的话无疑心给他打开了一扇心灵的窗口。 “神隐门有镇门神兽,和京城的镇国神兽是一对,你们把镇国神兽偷来,神隐门能感应到,所以派人外出寻找……” 福多喜一边说一边用穿云剑在地上划着。陈元听得连连点头,更加为自己打算用童儿祭祀偷来的神兽一事感到愚蠢。 “这里……陈元你快来看!”
穿云剑划过的地方都很顺畅,到了这里突然划出了一道道血痕。福多喜看着陈元惊诧的脸,叫他赶紧挖开地面看看地下有什么。 陈元动作很快,甩开的拂尘化身利器翻开地面……看到地下纵横交错蛛网似的红色根须,陈元再次震惊了。 “这个可能是一种恶毒符阵。”
福多喜没见过但是可以凭感觉判断,燕九教她的符阵可以看见细微的浮光和轻薄透明的才雾气,这地下的红色根须忽闪着暗红的利光,散发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气味。 “福多喜我要怎么做?”
陈元握着拂尘看向福多喜,一向在沉木堡发号施令的陈元此刻像福多喜的小跟班,亦步亦趋唯命是从。 “斩断它。”
福多喜并不是命令陈元,自己首先手起剑落砍断了脚下的根须。穿云剑落到那些红根须上立刻化出一道金光,金光下隐约传来滋滋声。 一片片红根须很快在福多喜的穿云剑下变成了一摊摊污浊的液体。福多喜转身发现陈元垂着手里的拂尘盯着地面愣神,“陈元你在干什么?”
“我,我的拂尘对付不了这些东西。”
陈元看着手里的雪白拂尘几乎被污浊的根须汁涂染成暗黑色,扔也不是拿起来也不是。看着福多喜急忙退后一步,依然垂着手里的拂尘。 这人真是有洁癖啊! 福多喜笑了笑,举起穿云剑一通猛砍。那些伸向四面八方的红根须像长蛇一样缩回触须,断成一截一截很快化成一片污浊液体。 “小心你的拂尘。”
福多喜眼看着一摊污水流到陈元的拂尘边,急忙连着陈元的手一起抓起,拂尘离开地面瞬间恢复了雪白的颜色,丝丝纤毫闪烁着月华之光。 陈元惊住了,见福多喜松开手立刻伸手拉住,“福多喜,你,你是神仙!”
“开什么玩笑!”
福多喜以为陈元被刚才的红须阵给吓傻了,如果她是神仙还用被困在这里苦思脱困之法么。 福多喜脱开陈元的手,四下查看还有没有漏掉的红根须。这些东西隐藏在地下,滑不溜丢地像蛇虫一样四下蔓延,万一有逃蹿漏掉的,很可能又盘结成一个新的邪恶阵法。 “福多喜,你真的是神仙。你看你的脸……你的脸会发光,只有神仙的脸才会发光。”
陈元指着福多喜的脸,福多喜的额角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福多喜伸手摸着额角,突然想起来雪女曾经送给她一颗雪晶花作纪念,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照镜子也看不到额角上的雪晶花。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雪晶花显出了神力,清洁了地下的妖邪之气。 福多喜不想向陈元解释,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继续弯腰查找地下情况。终于确定一切邪灵之气都扫除了,笑眯眯地问陈元要不要试一试。 “试什么?”
“试一试沉木堡的堡规是不是失效了。”
福多喜笑着拉住了陈元的手,这时不走等待何时呢! “好,试试。”
陈元抿了抿唇,甩开浮尘把福多喜带到了沉木堡的出口。 福多喜看着沉木堡这个新出口不禁笑了,原来陈元把旧的出口毁掉,又在原来的位置新设了一个出口,新建的门楼造型和原来一样,就连进出的浮桥都一模一样。 陈元见福多喜看着木门楼微微笑,也笑了,“其实出入沉木堡的只有这一个方向。我昨天用了一个障眼法,今天又恢复了。”
这时候福多喜当然不会计较陈元故作聪明的障眼法,经过木门楼时用穿云剑划了一道,还好木门楼并无邪气,回头看向沉木堡,沉木堡被清亮的月色笼罩着,看起来清幽而洁净。 “走吧。”
福多喜听陈元这话,看向陈元的侧脸。 “我知道这里是留不住你的,你走吧,谢谢你为沉木堡所做的,希望有机会我也能为你做些什么……” 陈元没有看福多喜,他怕再看福多喜一眼会彻底沦陷,这个自称小农女的姑娘已经超出了他对世间女子的认知,只能用神仙来形容来铭记。 福多喜还没说话,忽然觉得脚下飘动起来,已经被陈元揽在身侧飞出了沉木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