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喜跟着秋云歌走出屋外,阴云积聚在天边,傍晚的空气似乎可以拧出水来。 秋云歌的相公抱着宏儿站在门口,再次嘱咐秋云歌快去快回。 福多喜一直没问秋云歌要带她去哪里,不过估计去的地方应该不远,不然天黑以后两个女子在外面也不安全。 “狐小萌乖乖听话,等我回来做饭。”
福多喜话音未落,秋云歌的相公笑着说:“你们尽管去,我会做好饭等你们。”
“真是大暖男!”
“多喜,你说什么? “我说秋师傅和相公好恩爱。”
福多喜笑着朝小狐妖挥了挥手,小狐妖被宏儿握着小胖爪,可能是许久没有伴开心玩耍,倒也没有粘着福多喜。 走出院外,福多喜和秋云歌并肩走上小道。小道两边开满各色野花,让阴沉的空气多了一份清新。 “多喜,那只小狐狸是纪大人送给你的吗?”
“啊,不是……是它自己找来的,我看它会说话还会做事就留下了。”
福多喜明白秋云歌的意思,可能秋云歌以为小狐妖是宫里的宠物被纪云深带到了民间。 “纪大人是个暖男。”
“啊?”
福多喜愣住了,秋云歌也懂暖男? 秋云歌按着嘴角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大暖男应该就是温暖的大男人吧。纪大人比你大,他一定会温暖你的。多喜,如果你和纪大人在一起一定会很恩爱。”
我去…… 怎么女人结了婚都喜欢催着别人也找男人呢! 福多喜赶紧岔开话题,问起这是去哪里。秋云歌指了指前面的一处灯火,已经到了。 福多喜看着那一排冒着炊烟的茅草屋,每户窗里都透出灯火,不明白秋云歌这个时候带她来农户家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带她来吃农家菜的。 “随我进去吧。”
秋兰歌推开一户农舍的门,立刻听到有人热情地喊了一句:“秋娘子来了。”
原来这排农户都是做线的,桌上架子上放着一卷卷七彩丝线,在灯光下微微闪光。 福多喜接过秋兰歌递来的一卷丝钱,发现和她今天织布用的线一模一样,疑惑地看向秋兰歌,秋兰歌笑了笑,朝站在缫车旁边的一个姑娘招了招手。 秋兰歌把线交给那个姑娘,那姑娘眼里闪过迟疑,不过还是走到织布机把那卷轻如鸟羽的线装好坐下。 福多喜站在一旁看那姑娘织布,发现每次挑线时丝线都会断掉,连续三次以后秋兰歌摆了摆手,那姑娘如释重负站起身,把那卷线还给了秋兰歌。 “秋娘子不在家坐一下吗?”
秋兰歌笑着对农户家的娘子摆手,夸赞农户家的女儿织布手艺更好了。 农户娘子抚额笑着,“我家闺女哪能织得了秋娘子巧手做出的线,秋娘子可别夸她了。她把秋娘子那么金贵的线弄断了,都臊红脸不好意思出来送秋娘子……” 走出农户家,酝酿了一天的雨哗地落了下来。 福多喜急忙撑开伞,把伞面特意朝秋兰歌倾斜。秋兰歌扶正伞面,看着福多喜笑问:“是不是还奇怪为什么我要带你去那些农户家?”
福多喜摇头,“我明白了,秋师傅家的织布绝技是在那些轻羽丝线上。”
“不愧是纪大人喜欢的姑娘,多喜你太聪明了! 那些丝线是用七彩鸟羽和金丝制成,用小织机单经线织轻羽金丝线已经很难了,你能用大织机经纬都用轻羽金丝线织布更是难上加难。几乎没人可以织得了那样的布。 我们秋家代代都有能人做出轻羽金丝线,但是三代才能出一个可以把轻羽金丝线织成布的人。”
“这么厉害!”
福多喜不是夸自己,而是夸秋兰歌的家族可以坚持做那样的线,如果做出的线没人能织,那做出那样的线又有什么意义。 “多喜你真的厉害呢!”
秋兰歌抬手移开伞面,看着天幕垂下的雨帘,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回家的小道肯定是走不了了,只能绕大路走,时间倒也耽误不了多少。 “可是织出那样的布能做衣裳吗?织出的衣裳应该也很脆弱不耐穿吧?”
福多喜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保守了,这么贵重的衣裳哪里需要耐穿,只要贵就完事了,就像有些奢侈品大牌女装不能洗只能穿一次,有钱人的消费观念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秋家研发出这样一种线再织成布做成衣裳,肯定也是要卖出天价或者进贡皇宫…… “多喜,轻羽金丝线不易做,织成布更难得,目前我们秋家还没有用轻羽金丝布做成一件衣裳。唉!”
福多喜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研发不能形成产品产生效益又何必浪费金钱和时间。但她肯定不能打击秋兰歌,更没有资格点评别人的家族传承。 雨势又大了,顺着脚边汇成一道道小溪,雨伞已经遮不住这么强劲的雨势了。 两个人一起跑进路边的一个草亭里避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人马由远而近从草亭边经过,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忽然挥了挥手,车马紧急停下,从车里传来一阵嘤嘤声。 “抓住亭子里的那姑娘。”
那人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翻身下马冲进亭子,还没等福多喜反应过来,就被那两个人绑住了手脚,抬起来走进雨里就要往车里扔。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
福多喜和秋兰歌的声音被雨声掩盖。 福多喜挣扎着,突然感觉嘴里一紧,被塞上了一团棉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秋兰歌追到车边,被人拉开。 秋兰歌气急大喊:“你们是官差?你们怎么敢强抢民女!”
“快走开吧,不然连你一并带走!”
秋兰歌再次扑向车厢时抓了个空,差点摔倒在泥水里。用尽力气对马上的人喊一了句:“福多喜是纪大人的人!”
雨水顿时填满了秋兰歌的嘴,她飞快转身朝一旁的小路跑去…… 福多喜被塞进车厢马上看清了车里还有几个姑娘,都像她一样被绑着手脚塞着嘴,大家不能说话,只能蠕动着身体给彼此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