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怎么看不到鸿鹄?”
白复道。 丁咚和唐离对视一眼,一脸坏笑。 “快说啊?咋啦?”
白复越发好奇。 丁咚轻摇洒金扇,摇头晃脑道:“复哥儿,你还记得那日在码头见过的璇玑仙子不?”
。 白复双目微闭,一个貌若芙蓉,风姿绰绰的丽人浮现眼前。叹道:“过目难忘。”
丁咚赞道:“复哥儿实在。话说璇玑仙子出现之后,搅得兄弟们春心荡漾,茶饭不思……” “打住,那是你,可别把我们扯进去。”
唐离啐道。 丁咚不理众人,陶醉在自己的画面里,娓娓道来: “话说,一个春日的午后,璇玑仙子泛舟浣花溪。芙蓉树下,偶遇一位小生。只见他布衣芒鞋,却神清气朗,不象一般的乡野村夫。这小生见舟中人风姿绰约,心生仰慕,恳请登船一叙。璇玑仙子端庄大方,许他上船。两人一见如故,品茗清谈,言谈投缘,愉快心醉。 璇玑仙子煮酒烹茶时,眉目含情。惹得少男怀春,心荡神怡,按捺不住,说了几句轻薄话。那璇玑仙子并不嗔怒,反而流露出回眸欲语的娇羞。 临别时,两人借诗言寄情,一个是秋波暗送,一个是芳心暗许,天色将晚,才恋恋不舍地分手。从此以后,两人相约浣花溪,游山玩水,登高揽胜,饮酒赋诗;抚琴相诉,临流高歌,岁月静好。 …… 听到这里,白复艳羡不已,道:“这小生定是俊逸绝伦,才华横溢,才能让璇玑仙子倾心。”
丁咚哈哈大笑,折扇一合,道:“这个伪才子就是咱们的好兄弟——三哥鸿鹄!每次约会前,他都到我这里跪求鸳鸯蝴蝶诗,好拿去哄骗我们的璇玑仙子!”
白复听罢,不禁莞尔。虽是艳羡,但也是真心替二人高兴。 唐离打断丁咚,狡黠一笑道:“从来都是姑娘们倒追三哥,真像去见识见识三哥被迷倒的丑态。”
丁咚欣然允诺,道:“今晚咱们就去,让你们瞅瞅伪才子老陈扭捏造作之姿态!”
两人大喜,跟着丁咚,穿街走巷,蹿房越脊,不一会儿来到了西郊浣花溪一栋院落。 只见丁咚轻车熟路,如狸猫在屋檐穿行,悄悄来到院落深处大宅屋顶。他双脚一绞,如猿猴般敏捷,攀住屋檐滴水兽,倒挂金钩,将身子悬空。右手沾点口水,轻轻点在窗纸上,慢慢融化成一个拇指大的孔洞。 唐离轻声骂道:“半年前求我教他飞天夜叉术,用这儿啦。”
随即,仿效丁咚,一个翻身,也来一招“珍珠倒卷帘”。 三人透过窗孔,只见屋内十数名宾客围坐一圈,厅堂内光影流动,温暖如春。璇玑仙子正在吟唱温阁老为其新作的辞赋。只见她身披芙蓉色玲珑轻纱,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瑰姿艳逸。鬓发低垂斜插鎏金瓒凤钗,倭堕髻斜插翡翠龙凤卡,体态修长,妖艳勾人。折纤腰,凌微步,青黛娥眉,玉皓浣轻纱。眸含春水波流盼。香娇玉靥艳比花,一颦一笑,翩若惊鸿。琴声潺潺,歌声娓娓。 …… 一曲唱罢,屋内屋外人皆醉。 就在众人陶醉之时,白复却被另一件事物所吸引。 窗外屋檐下挂着一盏八角仕女宫灯,发出橘黄色的光。正所谓飞蛾扑火,蚊虫喜光,围绕灯笼飞旋。 靠近灯笼的墙壁是砂石和黄色泥土粘合、夯实而成,粗糙,坑洼不平。灯笼一亮起,五六只壁虎从屋檐下、墙缝中钻出。在竖直的墙面上,穿来穿去,如履平地。杂乱无章地聚拢在灯笼附近的墙面上,头向上扬起,宛如木雕,一动不动。 一只灰白色飞蛾掠过灯笼,离它最近的一只壁虎,突然上半身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飞蛾咬住。飞蛾挣扎两下,就被壁虎吞入腹中。随后,这只壁虎,继续保持不动,直到下一只蚊虫飞过…… 白复以前也见过无数次壁虎捕食,但从没有此刻这么入定。 壁虎的每一次捕食都非常有节奏,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深谙剑理。白复不由想起了师父让他背诵的《孙子兵法.形篇》:“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这壁虎捕猎前,耐心隐蔽,如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防守姿势,毫无破绽,无懈可击,让对手攻无可攻。进攻时,如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雷霆万钧,一击毙命。果然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若能学壁虎,防守、进攻皆有节奏,剑招化繁为简,刺如白虹贯日、万箭穿空,回撤如岳峙渊渟,岂不是让自己的剑法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白复早已忘记屋内莺歌燕舞,他抓耳挠腮、兴奋不已。手脚比划,一不小心将屋檐一瓦碰落地面,发出砰一声响。惊动屋内众人。 丁咚一声口哨,小伙伴们连忙扯呼。在月光下,蹿房越脊,飞翔跳跃,远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