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里,大夫每次给唐漾荷的药,都是假装往嘴里一塞。刚才,趁艾丽雅去盥洗室的之际,唐漾荷偷偷地看看藏在枕头下面的药已经已经有20来颗,脸上露出了微笑。晚饭,唐漾荷少有的吃了一碗面条,还有一个荷包蛋。唐漾荷带着一丝微笑对艾丽雅道:今天这顿饭我吃得特别香。艾丽雅道:您喜欢吃,明天再给您做。唐漾荷苦笑着道:就这一顿,我心满意足了。艾丽雅笑道:吃得下是好事,能增强抵抗力。您想吃什么尽管说。唐漾荷又道: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你也不要太节约了,该吃的吃,看你消瘦多了,我也心疼。还有娜娜,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年龄也不小了,能早点有个归宿,我也瞑目了。往后,你实在不行还是去法国,毕竟那边还有两个儿子,还有你的娘家人在,好照顾,娜娜去还是留由她自己定。艾丽雅道:好端端地您说这些干吗?等会把药吃了,好好的睡一觉。唐漾荷微笑着拉了一下艾丽雅的手。艾丽雅道:您先息着,我去盥洗室把东西洗了。唐漾荷点点头,眼睛却有点湿润。看着艾丽雅出去的背影,唐漾荷的眼泪终于下来了。他用手抹了一下眼泪,拿出存储在枕头底下的一把药,又看了一下门口,看看手中的一把药,一下放到嘴里,咬咬牙,一下吞进肚里。艾丽雅从盥洗室回来,见唐漾荷已经睡了,帮他拉了一拉被角,也没有多理会。一天的劳累,自己也感到很疲惫,于是,摊开临时床,也躺下了。半夜艾丽雅起来解手,他不由自主的走倒唐漾荷病床前,看他还是老样子躺着,一摸他的手,已经冰凉,不觉跳了起来,接着大声叫道:大夫,快!快!不好了,不好了!几个大夫赶过来,看到唐漾荷闭着眼睛,嘴角上还流着白沫,摸摸他的身体,已经冰凉。摇摇头道:看样子,走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时的艾丽雅顿时感到犹同晴天霹雳,嚎啕大哭起来,道:您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呀?大夫问道:最近他有什么反常?艾丽雅哭着道:晚饭他还吃了一碗面条和一个荷包蛋。他还说,最不放心不下的是女儿,我还关照我,往后实在不行就去法国。荷,您扔下我们就不管啦,往后叫我怎办呀!哭得个死去活来。大夫道:按照平时他的体征,不会如此之快。看来我们都被他骗了。平时给他吃了睡觉的药,他都没有吃,聚集在一起,一下子过量,造成药物中毒死亡。看来他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激情刚刚过后,床头柜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唐娜哪拿起电话,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她一听,不觉大哭起来。哭着道:快,快起来,我爸出事了。刘安江慌忙起身,找衣服。唐娜哪也慌忙找衣服。慌乱中内衣内裤都找不到,也不管那么多了,穿着外套就出门。俩人叫了一辆黄包车,就往医院赶。路上,刘安江对车夫道:师傅,能不能再快一点。车夫道:好嘞!这时的唐娜哪,已经六神无主,只知道靠在刘安江身上哭泣。到了医院门口,下了车,刘安江付了车费,拉着唐娜哪就往医院病房奔。他们推开病房,只见唐漾荷已经被白布遮盖,她情不自禁一下扑到唐漾荷身上,大叫着:爸,您怎么啦!爸,您醒醒呀!站在那里的刘安江也泣不成声。然后使劲拉着唐娜哪道:你不能这样,这样你爸走得也不安心啊。被刘安江拉开以后还在那里大哭。刘安江走到艾丽雅,看了一下已经欲哭无泪的艾丽雅道:婶,人死不能复生。既成事实,无力回天。我们现在都要冷静一下,后事处理还有很多事。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才是。艾丽雅靠在刘安江身上,又大哭起来。道:我不知道怎办呀,他就这样扔下我们不管了!不久,护士推了担架要把唐漾荷的遗体推进停尸房,艾丽雅和唐娜哪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在那里拼命跺脚。刘安江拉了这个又拉那个,自己也声泪俱下。无奈,他们三人回到家。......已是凌晨,唐家,刘安江、艾丽雅、唐娜哪流眼泪还在在商量。刘安江道:等天明,理应首先电告法国的两位弟弟,确定入殓之日,然后再告知他生前亲朋好友。艾丽雅无奈地说:我是六神无主,也不知道怎办才好。刘安江道:有我在,请婶放心,一切我自有安排。艾丽雅又为难地说:看来要不少费用,还是尽量从简。刘安江道:您自己保重就是了,其他事更不用您操心。艾丽雅斜视了唐娜哪一眼,道:看你这样子,还不快去把内衣穿上。唐娜哪这时才发现,自己胸完全暴露在外面,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唐漾荷去世,刘安江给刘镛也去了电告。刘镛拿着电文,老泪纵横,悲痛欲绝。于是回电刘安江:深表哀悼,丧事切勿怠慢,安江全权负责,费用全有刘家。唐漾荷在法国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唐明和唐亮接电告后,回电道:获悉家父去世,深表痛惜。只因葬礼时间不及,待回下葬。刘安江理解了电文的意思,从法国回来也要一月有余,故先入殓,等待他们回来以后下葬。第二天唐漾荷不少生前亲朋好友得知消息,都前来吊唁。一副上好的棺木,三天后大殓,倒也隆重。入殓后棺木暂时寄放在嘉兴寺。待两个儿子回来再入土下葬。整整的三天,上上下下都是刘安江一个人在打理,艾丽雅和女儿唐娜哪一切都感到不知所措,傍人篱壁感觉。好在刘安江在处理问题上也有条不紊,她们都感到无比的宽慰,一种依赖感油然而生。事罢,艾丽雅动情地对刘安江道:宝贝,这段时间,实在辛苦了你,你应好好休息才是,如果你一倒下,叫我们母女如何是好?刘安江笑道:那是份内之事,理所当然。艾丽雅又对唐娜哪道:你要好好对待你哥,不能让他再太累了。唐娜哪嗯的一声。......几天的劳累,刘安江也感到十分疲乏,晚上,在房间里刘安江对唐娜哪道:我还是回自己房间睡,一来,你妈咪就睡在隔壁,是有不便;再者,你父亲还没有过头七,不能做那事。唐娜哪娇滴滴的双手扣住刘安江的脖子,撅着嘴道:哪有这种之说?再说,我一人睡,也不习惯了。妈咪就是知道了,她也是会理解的。......由于过度的疲劳,反而激起了刘安江和唐娜哪大脑的活跃。夜深人静,艾丽雅一人独自裸露着身体躺在床上。这时,隔壁女儿的房间突然传来啊—啊—的叫声。艾丽雅毕竟是过来之人,知道这声音里的故事,也唤醒了她已经麻木的神经。她抚摸着自己的全身,肌体虽然同样抽搐了几下,反倒觉得自己有点凄凉起来,曾经令不少达官贵人梦寐以求‘到处一游’的胜地,如今,渐渐荒凉起来。她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渐渐感觉自己的人生像踩在漆黑的河水里面,曾经丈夫身上肌肉的触感,像是黏在手上的刺,隐隐作痛,永远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