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隆运街那边出事了....”军子进门之后急匆匆的说道，他本人都还在消化这条惊人的消息。秦愚抬起头，放下钢笔，好奇道：“军子，咋了？”
“隆运街那边的几家餐饮商户聚集了一帮人，把餐车摊给围了，说是要把餐车摊赶出隆运街。”
军子汇报道。“然后呢？”
秦愚浑不在意。“然，然后....”军子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那些商户就被轰走了....”“哦？哈哈。”
秦愚笑了笑，明显比刚才感兴趣多了：“军子，你把整件事的过程给我详细说一遍。”
“好。”
军子点点头，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汇报了一遍，有些是杜茂源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有些是他亲自去找人问的。可能跟事实有些出入，但肯定不会相差太多。秦愚听完，哈哈大笑了一会，停都停不下来，摇头吐槽道：“这帮怂人啊，明明不是这块料，还非要装模作样的吓人，踢钢板上了吧？哈哈哈！”
军子的脸色有点不自然：“秦总，那小子也太装逼了，刚来没几天就这么跳，用不用我去教训一下？”
“教训个屁！”
秦总摇头。“秦总！”
军子继续说道：“他可说了，跟你都谈笑风生！”
“是啊，你刚才说的时候我就听见了，老子又不聋，你为什么要说两遍？”
秦愚忍俊不禁。“可，可....”军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人家说的也没错，我们俩确实谈笑风生来着，只是我没想到，他当时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呵呵，蛮有意思的。”
秦愚自言自语。军子叹了一口气：“秦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咱们总要考虑考虑影响吧？那些商户虽然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咱们要真是不闻不问的，可该寒了他们的心了啊！”
秦愚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军子，我那天跟你说了那么多，没想到你还是没听进去。”
“我，我，我听进去了啊。”
军子梗着脖子辩解。“如果真听进去了，你就不会在我面前说那些屁话了！”
秦愚一拍桌子。军子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军子，咱隆运街是个啥情况，你难道不知道？”
秦愚叹了口气。“知道....”军子闷闷的回答。“嗯，你知道。”
秦愚点点头：“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最看重的是什么？我要的不是那些庸庸碌碌的人，我要的是能做大事敢做大事的人，懂吗？”
军子抬头看了一眼秦愚，知道他消气了，就点了点头。“人家餐车小摊做错什么了？那些客人都是我秦愚拿面子换来的，有能耐的就去抢啊！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抢到人老子就高看你一眼！”
“他们呢？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比的渣都不剩，人家怎么就能抢到客人？他们怎么就不行？还他妈有脸要个说法，真他妈活腻歪了！”
秦愚脸上隐藏已久的凶戾表情一瞬间又流露出来，让然不寒而栗。军子暗暗心惊，他至少得有七八年的时间没看过秦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秦总，万一这帮人真撂挑子不干了呢？”
军子无奈道。“那就让他们都滚去红运街好了，我倒要看看这帮废物在红运街能有什么好下场？”
秦愚冷笑道。“好，我知道了。”
军子点点头，秦愚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秦愚从老板椅上站起来，开口道：“军子，你先别走，陪我说说话。”
“哦。”
军子愣了一下，然后又走了回来。“军子，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不？”
秦愚心平气和的问道。“知道，您最讨厌废物。”
军子点点头。“不，跟那些都没关系，再怎么样，他们也跟了我这么久，我其实并不讨厌他们。”
秦愚解释道。“额....那我就不知道了。”
军子实事求是。秦愚搓了把脸，说道：“以前我姐夫总是批评我眼界浅，只想着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还不服呢，现在啊，我终于明白我姐夫在说什么了。”
军子一句话都没听懂，只好沉默不语。“有时候，比一个人能力不行、态度不行、勤奋不行更严重的，就是眼界不行，眼界不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人不管他妈多努力多勤奋，最高也就到这了，你懂这是一句多么残忍的话嘛？”
秦愚用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秦总，我，我不太懂。”
军子实话实说。“不需要你懂，听着就行了。”
秦愚踢了他一脚。“嘿嘿。”
军子挠着头笑了笑，有了这一脚，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唉，咱们隆运街啊，就是眼界浅的人太多了，照这么发展下去，不出半年，我就得去给项采洪认输了。”
秦愚洒脱一笑。“秦总，不会的，有您在这撑着，隆运街肯定不会倒的！”
军子坚定道。秦愚摇头，他很清醒的说道：“军子，时代变了，这年月，最值钱的是面子，最不值钱的也是他妈面子，那帮私人老板为什么帮我？还不是因为我能帮他们铲事？”
“我姐夫教过我一句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等哪天，出了一件老子也铲不动的事，我告诉你，什么狗屁情谊，面子，都是他妈的放屁！”
“你知道我为什么欣赏那小子吗？”
军子思考了一下：“因为他眼界高！”
啪！秦愚给了他一巴掌，笑骂道：“你他妈倒是会活学活用！”
“....我不知道。”
军子委屈道。“因为他很有冲劲，想上位，跟我年轻时候很像，不同的是，我只会傻乎乎的找人打架，而他，比我更聪明更有智慧一些，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一下一下的把自己送到我的眼前，让我的眼睛挪都挪不开。”
秦愚感叹道。“啊？”
军子傻眼了：“那小子有那么厉害？”
“厉害不厉害，事上自然能分晓，但我觉得他的心计更可怕，他明知道隆运街的情况，还要在这边做生意，而且一做就要独占鳌头，谁也不让，你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愚问道。“不，不知道。”
军子吸取了教训。“他在想，我要用他，我想用他，我只能用他....”秦愚喃喃自语。“啥意思？”
军子皱着眉头。“闭嘴。”
秦愚喜怒无常。“....”军子不敢说话了。“你说，我要不要再跟他见一面？”
秦愚又问。军子思考了半天该如何回答，最终赌了一把：“不见。”
“对，不能见。”
秦愚点点头。军子如释重负。“他既然着急上位，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注意到他的，我不能见他，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给我什么惊喜，哈哈！”
秦愚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