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望着皮帽客离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实在想不明白,盗猎野生保护鸟类的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这他妈也太离谱了吧?!自己堂堂****接班人,团结友爱,刚正不阿,浑身上下满满的正能量,究竟是谁给了这帮狗畜生自己会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的错觉?他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同时也越来越窝火!操!陈浪闷闷不乐的走回到小摊,洛铃和吕强都在关切的看着他。“哥,咋了?”
洛铃试探着问道。“没咋。”
陈浪摇摇头。“刚才那人都跟你说啥了?”
吕强关切道。“没啥,就是问我能不能在山里帮他抓几只鸟。”
陈浪含糊其辞。“那你咋说的?”
吕强好奇道。陈浪坐在马扎上,思绪一片纷乱:“我说没时间。”
“那人大夏天的还戴着皮帽,看着就不对劲。”
洛铃似乎心有余悸。“嗯....”陈浪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洛铃跟吕强见他心志不高,也就没有再提这茬,继续吆喝着招揽顾客了。陈浪枯坐在一旁,仔细思考着,那位神秘的皮帽客似乎跟他上一世的记忆断点产生了某种联结,可他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这让他十分苦恼。就好像你至于一座迷宫,明知道真相和谜底就在墙后,可你就是翻不过去,挫败感特别强烈。“不行!”
陈浪猛地站了起来,自顾自的说着:“我得出去一趟!”
洛铃、吕强还有正在小摊前挑选小鸟的顾客都被他吓了一跳。“哥,你要去哪啊?”
洛铃问道。“你们别管了。”
陈浪不由分说的跳上自行车,飞驰而去。他并不知道,从他跟皮帽客见面开始,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死死的盯着他。陈浪一路狂蹬,顾不得满头大汗,终于骑到了建南路派出所。“警官!”
陈浪随手拦住一个穿着警服的,急切的问道:“孙笛孙警官在吗?”
“不,不在,你是哪位?”
“沈梦影沈警官呢?”
陈浪又问。“哦,她应该在,你找她?”
“嗯,我是她弟弟。”
陈浪急中生智。“....”那名民警上下打量陈浪,终于还是开口:“那你跟我来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派出所,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小沈,你弟弟来看你了。”
“哦,让他进来吧。”
“谢谢你,警官同志。”
陈浪跟带路的民警道了谢,然后迅速钻进了办公室。“小路,又不好好上课,跑来派出所干嘛?又没钱了?”
沈梦影絮絮叨叨的转回身,顿时愣住了,来的人并不是她弟弟,而是陈浪。“沈警官,抱歉。”
陈浪挠了挠头:“我不说是你弟弟怕是进不来。”
沈梦影倒是不介意,问道:“你来派出所干嘛呀?”
“有点事找孙警官,可他不在,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陈浪有话直说。“找他又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沈梦影糊涂了。“沈警官,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孙警官,让他过来跟我见一面嘛?”
陈浪神色认真的恳求道。沈梦影有些为难:“孙笛一直在跟刑警二大队的人跑任务,不一定有时间。”
“你就说是我找他,他肯定有时间!”
陈浪笃定道。“....”沈梦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好吧,你等一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孙笛才终于赶回建南路派出所,走进办公室时汗水已经湿透了警服衬衫,大檐帽下是一张晒得红通通的脸。“孙哥。”
陈浪站起身打招呼。孙笛摘下大檐帽,先向沈梦影道谢,然后说道:“走吧,咱俩换个地方聊。”
“好。”
陈浪点点头。沈梦影正在写文件,就没有再管两人。孙笛引着陈浪一路走到了派出所里的审讯室,环境幽暗,气氛压抑,比影视剧作品里的审讯室不知道真实多少倍。“孙哥,你这....”陈浪苦笑道。“嗨,没办法,整个建南路派出所就这里最安静,你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忍一忍就好了。”
孙笛也笑了。“那我坐这边。”
陈浪讨价还价。“随便你。”
孙笛直接坐到了犯罪嫌疑人那边,问道:“这么急跟我见面到底是啥事?”
“孙哥....”陈浪整理了一下逻辑和语言,缓缓开口道:“我怀疑鸟街里隐藏着一个披着合法商户外衣的盗猎贩卖野生保护鸟类的犯罪团伙!”
什么?!孙笛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彻底惊住了,他以为陈浪是来找自己聊人贩子团伙头目的事情,却没想到是另外一件事,而且还不是小事!盗猎贩卖野生保护鸟类的犯罪团伙!如果真是案值数值特别大的话,那恶劣程度甚至不亚于人贩子团伙!“你有什么根据,说说看。”
孙笛莫名烦躁,解开了警服衬衫领口的纽扣。陈浪就把皮帽客找自己“接单”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包括皮帽客的体貌特征。孙笛捏着下巴,为难道:“陈浪,我个人是倾向于相信你的,但仅凭一个皮帽客,什么东西都证明不了,要想攻克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需要完整的证据链条....”“我实话实说,在现有的条件下,要想挖出并打掉这个团伙,真的很难!”
“孙哥,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但是还很不成熟,不知道行不行。”
陈浪呼出一口浊气。“你说说看。”
孙笛点点头。“我想把追捕人贩子团伙头目这件事和打击盗猎贩卖野生保护鸟类团伙这两件事并在一起搞。”
陈浪沉声道。“什么?!”
孙笛心跳蓦然加快。半山羽。一位戴着皮帽的男人沿着墙边走进了半山羽的后门,他走路时习惯性踮着脚尖,脚后跟根本就不落地,显得非常古怪。“三哥。”
张五爷就等在门后,见皮帽客进来,亲热的喊道。“嗯。”
皮帽客压低着声音:“老五,到里面再说。”
“好。”
张五爷神色一凛,引着皮帽客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皮帽客就摘掉皮帽,撕掉满脸的络腮胡,又用毛巾擦了擦脸,露出成熟且俊逸的本来面目。“三哥,委屈您了。”
张五爷坐在一边感慨着。“这有什么?山林野鬼,早都习惯了。”
皮帽客丝毫不在意。“三哥,跟那个陈浪接上头了?”
张五爷急切的问道。皮帽客点点头:“接上了,跟你说的一样,是个戒心很强的年轻人,跟我见完面没十几分钟就跑去建南路派出所了。”
“嘿嘿,这就对了。”
张五爷笑着说道,似乎根本就不担心。皮帽客环视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问道:“老五,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打下这片家业,真就舍得毁了它?”
张五爷听到这个问题,正色道:“谢三哥,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当年咱们兄弟七人在大兴安岭结拜,一晃三十年,就只剩你我二人了....”“我也想明白了,做咱们这行,有损阴德,到最后连个善终都没有,我不想像大哥和二哥那样,倒不如现在就急流勇退,做个闲散富家翁,胜过天天提心吊胆了。”
谢三爷叹了口气:“老五,你说得对,但为什么非把那个年轻人扯进来,我不明白?”
“三哥,别问了,知道的越多越麻烦,总之就是一句话,做兄弟的不会害你。”
张五爷认真道。“好吧,那我不问了。”
谢三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