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再次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来了新买的手机和以前的手机卡。手机卡侥幸躲过一劫,这让我十分惊喜。干妈嘱咐道:“你可别玩得太过头了,对你恢复可没好处。”
我乖乖点头。有吴妈看着,我实在是也不能摆弄多长时间。干妈清楚这一点,所以实际上并不担心,只是叮嘱一句罢了。拿到了新手机,我有一种跃跃欲试地兴奋感。整日在病床上躺着,会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种颓废感,好像每一天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也变得顺理成章。人果然是需要做些什么事让自己忙碌起来,有个奔头,不然会越来越废柴的。我也终于可以看一看自己究竟学到了多少本领,就把改造出一台完全属于自己的手机作为一种考核吧。我凭借着记忆中的印象恢复了一些数据,正想着试一下功能是否与记忆中的一致时,传来了吴妈的声音:“该歇歇了,快休息休息,别再玩手机了。”
吴妈如今全天陪在这里照顾我,干妈应该是给她涨工资了吧。不然即使是和我们的私人关系再好,也不会如此尽心尽力。果然啊,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钱就会寸步难行。我只好作罢,听话地把手机熄屏。吴妈走过来把我手里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病床摇平,对我说:“睡一会儿吧,养养精神,睡醒了我喂你喝粥。”
我有些无奈:“吴妈,我睡不着。”
“那你闭一会儿眼睛,养养精神也行。”
“吴妈,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地走路啊。”
我闭上眼睛,嘴里却还说着话。“你再静养一段时间,我会帮你跟医生求求情的。”
吴妈像是和我说悄悄话一样安慰我。我忍不住笑了,这哪里是去求情医生就能答应的。我不再说话难为吴妈,假装自己睡了过去。吴妈见我不再说话,也悄悄地走出去了。不一会儿,我就闻到了熬粥的米香味儿。我在心里暗暗劝慰自己,不要着急,要慢慢来。忽地我又想到,大杨还不知道我住院这件事,不知道她会不会满世界找我。但是转念又一想,当时我们已经订好了要实施的行动,她现在只要专心打工就好,倒也不用太多地联系我。只是我需要找个时间主动联系一下她,让她放宽心,不要生出些什么杂七杂八的念头,破坏我们做好的计划。中午吴妈喂我喝了粥,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有些困倦起来。正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外面有人问:“她现在可以接受调查吗?”
我一激灵,清醒过来,内心是快要雀跃而出的兴奋。不过我表面上装出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半眯起眼睛假寐。有人进来了。我隐约看到一位身材略显瘦小的人身上穿着制服,手里拿着笔和纸走过来,后面跟着吴妈。我佯装被惊醒的样子,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问吴妈:“怎么了?”
吴妈在后面絮絮叨叨:“哎呀我就说她原本快睡了,这下给吵醒了。”
接着她又转而对我说:“你配合着点儿啊,很快就能结束的。”
说着,帮我把床头摇起来,让我半靠在床上面对着来做记录的人。我点点头,吴妈不情不愿地出去了。那人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问我:“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说一下。”
我缓缓的说出了这些信息,那人飞快地记录着。然后他又问:“户籍地和居住地。”
我继续说着,内心有一种仿佛是在被审的荒谬感。他低头记录完毕,抬头直视着我的双眼,对我说:“叙述下你所了解的事情经过吧。”
我没什么好心虚的,简单地说明了那天我的行程,和最后的记忆。我又补充道:“我觉得宋治是在报复我。”
那人并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问我:“你对其他四个人的样貌特征和穿着打扮有印象吗?”
我点点头:“我看到他们的脸了,有印象。”
“好,那你稍等。”
他拿出手机,又从外面叫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并没有穿制服,手里拿着笔和一沓画纸。“现在你描述一下那四个人吧。”
穿制服的那一位对我说。我回忆了一下,先是说了他们大概的高矮胖瘦,然后是每一个人的五官特征,以及面部是否有疤痕或者痣之类的明显特征,最后描述了他们的穿着。没穿制服的那一位低头画着,直到我讲述完毕才一边继续画一边不知道是对谁笑着说:“记得挺清楚的啊,记忆力不错。”
我和另一位都没有搭腔。他画完,把画像依次向我展示:“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我看着他画的速写,提出了几处比例大小的修改。除此以外,他画得都很像。这人一定是对此颇具天赋又经验老到。这两人走后,吴妈赶紧进来,用安慰的口吻对我说:“怎么样,有没有难为你?没被吓到吧?”
我忍不住对吴妈笑着说:“吴妈,我只是给警察描述下事件经过,我又没有犯错,他们不会难为我的。”
吴妈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不是没怎么和警察接触过嘛,不像你妈妈是大律师,见识广。”
吴妈转而又埋怨道:“那个同学心眼儿也太坏了。都是学生,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呢,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啊。”
她好像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赶紧止住了话头。我则是好像没注意到她不该说这话的样子,接着她的话说:“谁知道呢,不过他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所以也不用这么憋屈啦。”
吴妈劝我再小睡一会儿,毕竟做记录耽误了我原本午睡的时间。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又怎么还能睡得着。不管宋治以前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在我面前又是多么的得意洋洋,他最终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老话说得好,“先笑不算笑,笑到最后才叫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