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慕逸十七,宁若十五。他们匆匆相遇,又匆匆别离。银杏泛黄,阳光下似一只只金灿灿的蝴蝶闪烁着光芒,她小心翼翼地捡起一片银杏叶,细细看着。那叶子透浸着秋的气味,令她陷落其中的美好与安逸,除了鸟儿在唱歌外,四周静静的。她喜欢这种静谧。“什么人?擅闯北朝结界,可是死罪。”
一个异常冷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并在此后无形的摧毁着它。宁若吓了一跳,继而转身一看,只看一袭墨衣翩翩而来,阳光为他渡上好看的光晕,俊朗的脸上还有几颗露珠。只是他的表情异常冷酷,像是与喜欢的人分离后才有的表情,但尽管如此,他仍很俊美。宁若显然看呆了,傻傻地笑着。“喂,发什么呆?”
他的声音此时听来好听无比。“什么北朝结界?这片银杏林分明是宁国府的!”
宁若缓过神来,反驳道。她肆无忌惮,无半分小心翼翼,她的国府,她自然知道范围。“哦?想必你对北朝与宁国府了解甚深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既然如此,小姑娘,你可知这儿一般人禁止逗留。”
“谁是小姑娘?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装什么大人。”
宁若大声喊道。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喊她。“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吼我,嗯?”
“我管你是谁?我可是……”宁若话未说完,天空便闪过一道烟花信号,宁若赶忙往 回跑。匆忙间,她手中的银杏叶掉落在地上。匆匆相遇,弹指一瞬,又匆匆别离,这便是他们的初遇。也许时间不对,也许地点错了,总之,他们的缘很浅很浅。是一场不合适宜的相遇。“娘娘,娘娘。”
侍女雪容打破了她的回忆。宁若转过身来,缓缓问道:“他,回来了?”
不抱期望,却藏有一丝期待。“娘娘,陛下他,还未回来。”
雪容不敢大声,怕渺茫的希望刺痛宁若的心。“好,本宫知道了.。”
秋风在窗外吹着,吹落了满树银杏,银杏叶飘飘洒洒,伴着宁若浸透着失望的声音,飘向远处。“娘娘,宁国府来报,说国府一切安好,望娘娘安心。”
雪容又道。国府一切安好,她的心得到了一丝慰籍。她仍记得那个烦躁的夏天,羌奴率军攻打宁国府,宁国府恰又逢内乱,内忧外患,国家随时有可能灭亡.。她远在北朝紫宫,帮不上忙,寝食难安。而慕逸——北朝天子,又在宫外视察封地。宁若不愿此刻去惊扰他,急火攻心,加上天气炎热,宁若中了酷暑,一病不起。慕逸得知后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封地到紫宫数几十里地,快马加鞭,也需两天。可慕逸仅用一天半的时间就回到了紫宫。宁若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只知道他对她说:“别怕,有我在,宁国府,我帮你撑着。”
他的温柔让她甘之如饴,让她觉得世间最幸福之事莫过如此。那个温软如玉的少年,带给她无限美好,让她知晓世间最好,莫过于我在你身边,陪伴并保护你。他看着她缓缓入睡,为她捻好薄被,他轻轻走出凤栖宫。朝堂之上。“谁那么大胆?敢盗窃宁国府国银?”
他暴跳如雷,满朝文武莫不敢言,朝堂一片寂静。“宫钰,你去解决羌奴之事;慕容煦,宁国府内乱一事便全权交与你负责。”
宫钰、慕容煦是他最看好的两员大将,是他的左膀右臂。慕逸让他们去解决此事,可见此事对慕逸的重要性。满朝文武皆惊叹他对她的用情意深。后来,宁国府一事解决,她的病慢慢痊愈,窗外银杏长得正茂。凤栖宫内,和风照照,他伴着缓缓落下的夕阳,对她说:“人生若只如初见。若儿,我们的初见是美好的,我愿你永远像那天一样,有事情就说出来,别一个人扛着,憋在心里,若我有不对的地方,就大敢反驳,像那天一样。你不仅仅是北朝的王后,你更是宁国府的公主。记住,在你面前,我只是慕逸,那个身着墨衣的人。”
抛去繁华富贵,与你执手天涯,在你面前,我从不称“朕”;在你面前,我不是北朝天子,只是你喜欢的慕逸。她想着,她低下头,她笑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大致是最美的情话。如果可以,回到那个夏天,回到那次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