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他就险些答不出来。他从不知道,她也可以这样一针见血,之前想好的答案,现在好像很难说出口。“你和赵方仪一直都有联系对吗?”
江娉云又问,像是已经不指望他作答,她只想把自己想问的一切都问出来,不止是问他,更是在问自己。“你从来没想过跟我真的在一起对不对,但是你不想和我分开,哪怕你和赵方仪结婚了,你还是想和我维持情人的关系。”
段靖泽神色一凛,他扶住她的肩膀。“我和赵方仪前年过年被家里要求订婚,我们成为未婚夫妻,但是我和她说过,如果我们各自找到喜欢的人,可以随时终结这段关系。”
“可你一直没有终止!”
江娉云终于忍不住吼出来。“我才跟你在一起。”
段靖泽似也有委屈。“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搞的我像一个小三一样!”
江娉云锤他的胸口,恨不得打死他这个犹豫不决的男人。“你听我说!”
段靖泽让她冷静。“你说,我听着。”
江娉云扯着唇笑,她的心都在滴血。“结婚能代表什么,能代表两个人相爱吗?只是一纸为利益做保的契约。”
段靖泽也怒。“所以,你还是想跟赵方仪结婚,为了你口中的利益。”
江娉云真想问他,你已经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要用联姻这种手段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段靖泽解释。“现在晚了,如果早点,我一定会和她做一个了断。”
“晚?”
江娉云问。“差不多一年以前,我们家和赵家的很多生意就已经牵扯在了一起,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家很多人都盯着我,我也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段靖泽看着纨绔,性子也着实纨绔,可他从小在这种家庭耳濡目染,也深深知道他要是毁约会造成什么,他脾气再不好,那也是对着外人,对家里,他得担起这份责。江娉云懂了,也彻底明白了他的难处,她点点头。“行,我理解。”
段靖泽松一口气。“所以,我退出,可以吗?”
江娉云看向他,像是下了决定一般,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明天就走,不,就现在,跟你说完接下来的话,我就离开,你和赵方仪结婚,你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不准!”
段靖泽一听说她要走,立刻慌得六神无主。“你不准?”
江娉云哑然失笑,她一下嘶吼起来。“你他妈凭什么不准!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你占了!又要和赵方仪结婚,还要我给你当情人!凭什么!”
“段靖泽,你到底有没有心!全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只要你一个人快活就可以!你有没有想过赵方仪!有没有想过我!”
江娉云真的完全不怪赵方仪,这件事里,赵方仪完全没错,她对她的一切态度,都是正确的。甚至,她都替赵方仪不值,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可她又何尝不是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只不过她不是赵方仪,可以同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在一起。她不行,哪怕是从前那么喜欢原辞的时候,都是想着他只要喜欢她,她就什么都愿意。一切的前提,都是得喜欢她。现在段靖泽是喜欢她了,可她再也接受不了自己以前的观念。或许是以前的自己还没走到如今这一步,根本不能懂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现在她完全懂了,她受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旁人结婚,还要看他和另一个人上床,甚至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而她却一辈子只能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江娉云!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段靖泽听着她这番话也怒了,他是真的不觉得结婚很重要,为什么她就非要纠结于此。“我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老去!甚至死后我们也要葬在一起!”
“那活着的时候呢?我就活该被人一辈子指指点点吗?”
江娉云笑了,笑出了眼泪。“段靖泽,你好狠的心啊。”
“江娉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把你的眼泪给我收回去!”
段靖泽心头莫名慌张,他捏着她的脸,粗暴地给她擦着眼泪。“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