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起我是个女人么?”
于萌萌淡然的开口,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田天动作一顿,忙看着于萌萌:“于小姐……我……”他确实看不起于萌萌是个女人,但是于萌萌出的工钱比任何地方都高。这要是丢了工作,他回去喝西北风么?见此,于萌萌也知道自己说对了,不过这样的心理也很正常,毕竟这还是个重男轻女的社会,男人都是秉持着大男子主义存活,只觉得女人都该相夫教子。这种想法在这年代普遍都是,于萌萌并不打算因此责怪田天,但是工作散漫、忽悠,这就是他的不对。“田天,你并不是懒,就是小心思太多,但你要知道,我干的事情都是与农业相关,要的是诚实肯干,而不是偷奸耍滑,能磨阳光就磨阳光,我若是收成不好赚不到钱,你告诉我,我拿什么给你们发工钱?”
找份工作不容易,于萌萌不想轻易辞退谁。但许多事情也要和田天说清楚,之后她的事业会越来越大,要用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她必须培养出几个主干,但若田天还是和之前一样敷衍塞责,那就别怪她不留任何情面了。田天低垂着脑袋,内心五味陈杂。他知道于萌萌是给自己机会,也知道自己之前敷衍了事的,干不成事情,也难怪每次于萌萌都是带着苏格出去。哎!得不到重用他只能怪自己!于萌萌点到为止:“你若是想吃喝不愁,那就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田天一个人愣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他不想过曾经那种有上顿无下顿的生活。于萌萌是个女人又如何?她待自己可比那些只会剥削的地主好得多。跟着她,能吃饱穿暖,有什么好丢脸的!苏格方才就看到于萌萌和田天说话,虽然在喝着茶水,可余光一直注意那边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他也不会懈怠自己的工作。说起培育葡萄,这于萌萌虽然有知识但无实操经验,之前有个果农家就有些葡萄,但是果味很淡,还有些酸涩,哪有现代吃的那种口感。今日现将葡萄架子搭好,至于葡萄苗,她先让乔榭去打探有哪些品种,到时候多培育一些,指望着再出一些嫁接的品种。其他的,她想过几日再去琢磨。此时京都。靳言愁苦不已,早就听闻皇上迷上修道,要修建观星台,却不曾想此事竟落到他身上。就在前面半个时辰,皇宫里的太监来宣布此事,他本就觉得长生不老是荒诞可笑之事,奈何自古皇帝都深信不疑。如今这苦差事落在他身上,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修建得锦华,天下百姓如何能信服,若是修建得潦草,这天子的威严何在?靳言苦不堪言,思来想去只好先找到白轩成,但结果显而易见,这二世祖一般的存在哪能给他好的建议,除了用风凉话打趣,还能如何?“话说其安,这差事可不是好差事啊,你若做不好,这些年来的功成名就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靳言饮了口茶水,俊朗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忧愁,他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对了。”
白轩成手中的白扇啪的一声合拢,“如今既然有了这差事,你不如多去看看寺庙,从中学到些精髓,而且还能……”他故意停顿,见靳言目光看来,身体往后一靠,十分靠谱道:“若是看好了哪个寺庙不错,后无路可走时,还能出个家,赚些香火钱。”
靳言眸色一凌:“我若是去了,你岂能平安度日?就怕此事做不好,日后连出家的机遇都没有。”
伴君如伴虎,今日可能将你重用到朝堂上,明日就可能将你满门抄斩,尸骨无寒。白轩成一心经商,对于朝堂之事倒是毫不关心,打小便不爱读书之道,只爱钱财之道。如今这伤脑的差事,倒也是真的把他难住了。“其安,若是不行,你去找些古典瞧瞧,你知道我的,我只是个钱徒,并非信徒,哪知这些建筑之事。”
靳言也从未想过能在白轩成这里得到什么法子,只是心烦意乱,找个人喝喝茶,解解闷罢了。若是真的能解忧愁之人莫过于……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娇俏的面容,有着同龄人不该有的熟稔,也有着乡野村妇不该有的见识。也不知对于观星台一事,她能否给自己提些见解?桃花村里。于萌萌也是许久不曾收到靳言的信,好几次去驿卒那里,都说不曾有自己的书信。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事?纠结归纠结,于萌萌也不固执此事,毕竟靳言是京都里的官员,忙起来忘了她这村姑也是常事。倒是她,没事瞎挂念个什么鬼。于萌萌带着空落的心回去,刚到村口便看到乔榭,她喊了一声,快步跟上去。之所以会把寻找葡萄苗的事情交给乔榭,全是他接触的人比自己多。到时候也能多找出几个果农。乔榭站住脚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于萌萌,他恰好有事和她商量。“于小姐。”
“你找到几个果农?”
于萌萌开门见山。本以为会收获不少,谁知道乔榭沉着脸,轻轻摇头,随后双手抱拳,颇有一副江湖人士的豪气。“于小姐,非常抱歉,我只找到了一个,今日,我是有其他事来找你。”
本来上次都已经将包袱拿来,谁知道于萌萌没有安排住处,他虽然不在意薪资,却在意栖息的地点。那个地方,他是非常不愿意回去,总觉得压抑无比。于萌萌有些失望,却也没有怪罪,只道:“那是有什么事吗?”
“还是住宿的问题。”
乔榭向来直言直语。住宿?难不成两夫妻吵架了?可是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这要是搬到自己这里来了,日后还怎么和好?“乔老板,你也看到我家就那个院子,哪有地方给你住?”
乔榭轻叹了口气:“明白了,打扰了于小姐。”
看着离开的乔榭,于萌萌也甚是无奈。瞧着乔榭这对压抑的夫妻,她都有些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