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于氏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人家天天来帮忙,眼珠都快黏你脸上了,说两句话就脸红,傻子才看不出来!”
于萌萌:“……”好吧,我是傻子。“你多留心一下,小伙子不错的。”
于萌萌无奈:“娘!您就这么急着把闺女嫁出去?”
“不是急着把你嫁出去,你成了家不就能轻松点了?”
于萌萌觉得自己娘的想法有很大问题。“我成了家就不用干活了吗?”
“那不是有丈夫帮你嘛。”
“我自己就能做好的事情用不到别人帮我!”
于萌萌做为新时代独立女性,绝不依靠别人为生。周于氏也被自己闺女惊到了,她有些生气地问:“那你就不嫁人了?”
于萌萌撇撇嘴:“我也没说不嫁人,但一定得嫁给我喜欢的人吧。”
“行吧行吧,我不管你了!”
于萌萌看周于氏面色不好看,没有再和她辩驳。她知道自己娘受封建思想影响,只能慢慢改变她的想法了。两人争执过后的几天,都没再提过这事,于萌萌也连着好几天没见到陈冬天了。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虽然少了一个能帮忙的人,她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冰品小吃摊前,于萌萌小心地按捏苏紫的腿。苏紫腿上的伤快要长好了,只是太久没动,肌肉都萎缩无力了,于萌萌坐着没事,就想帮她按摩一下。“你这腿是怎么弄的啊?”
她边按边问道。听到于萌萌的问题,苏紫脸色突然变得惶恐,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于萌萌赶紧安慰道:“不想说也没事的,我就随便问问。”
这时苏格走到两人身边,摸了摸苏紫的头,低声说:“是被人打的。”
于萌萌瞪大眼睛,她一直以为是意外事故导致的,居然是人为的!她有些气愤地问:“你怎么没去告那人呢?”
苏格摇了摇头:“那人势力庞大,告了也没有。不过现在他也遭报应了,应该在大牢蹲着呢。”
他走远了几步,想避开苏紫谈话,于萌萌也赶紧跟着他走远了些。确定苏紫看不到后,苏格脸上涌现出复杂的神色,有屈辱、有愤恨,他缓缓开口:“那人其实是阿紫的亲生父亲,就是前任县丞张俐。”
他看到于萌萌一脸惊讶,语气嘲讽:“那人就是个人渣!他强迫了阿紫她娘,后来阿紫她娘难产死了,阿紫就一个人在张家长大。”
“阿紫是他亲女儿,他对阿紫也不好吗?”
苏紫听了这话更加愤恨:“他倒是记得他有个女儿,可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正牌夫人管着家里的所有人,她记恨阿紫母亲,对阿紫更是十分虐待,阿紫从小就过得很不好。”
他没有说具体情况,于萌萌却已经能想象阿紫小时候过得有多惨。苏格接着讲:“我两年前在一家酒楼做工的时候碰到了阿紫,她跟在那女人后边给她做仆人,当时一群人都好饭好菜,阿紫一个人饿着肚子。”
他对两人初见显然印象深刻,带着一点回忆说:“她当时坐在酒楼后院的角落里哭,我看她可怜,就从后厨给她拿了点吃的,然后她就对我感恩戴德,不停地道谢。”
后来苏紫为了报答他,就主动去找他,问他需要什么,自己可以帮他干活。苏格觉得这小姑娘真实诚,自己过那么惨了还懂得报答,更加怜惜她,两人慢慢熟悉起来后,苏格就去给张家做工,想要护住阿紫。就这样,两个同样孤独的人相互依靠,他们开始以兄妹相称,度过了一段还算美好的时光。好景不长,一次张夫人丢了贵重东西,一口咬定是阿紫偷的,任凭阿紫百般辩解也不管用。张夫人要惩罚她,找了几个仆人打她,那棍子专往腿上打,苏格赶到的时候,苏紫下半身全是血,他当时看到都疯了,冲上去和几个人打了一架,自己受了一身伤,最后被张家开掉了。“我也想给苏紫讨个公道,可整个县城都是张俐说了算,他又毫不顾念父女之情,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把这事压了下来。我天天去官府问,没有人理我。”
苏格手指攥成拳头,沉浸于屈辱中。于萌萌安静认真地听他讲完,脸色也变得难看,她完全能够共情苏格的感受,徐员外也是这样仗势欺人,如果不是于萌萌自己买田改良,做生意赚钱,于家也难挺到今天。她安抚性地拍拍苏格:“都过去了,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恶人自有天收,你看他现在不就蹲大牢了嘛,我在京城有熟人,改天帮你问问他的情况。”
于萌萌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就和他讲了自己同徐员外的恩怨。她说完苏格就沉默了,他没想到于萌萌居然也受过这么多苦,然而她现在还能云淡风轻地讲出来。“苏格,你和阿紫都是顶好的人,以前受了那么多苦,以后肯定都会幸福的,我就祝你们苦尽甘来!”
苏格看她扬起笑脸安慰自己,内心感动。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算苦尽甘来了,赚到钱后,他给阿紫找了好的大夫,阿紫的腿越来越好,马上就能下地了,一切都在好转。他再次庆幸当时自己努力争取这份工作,成为了于萌萌的伙计。两人聊了半天,回到摊位上。田天用探究的眼神望向两人,他装模作样地抱怨了一句:“唉,这生意是真不好做啊!”
于萌萌撇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是啊,生意是不好做。”
田天看她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试探:“于姑娘,这个月生意这么差,您不会扣我的工钱吧?这可不怨我啊!”
“工钱还是照常发,你不用担心。”
田天听了这话不再吭声,只要每月给他发工钱,他就满足了。于萌萌看摊位无事,就回了家,她背上锄头,准备去地里看一圈。沿途一大片都是她的土地,只不过基本都是别人在种,于萌萌也观望了一下。一个月前人们刚收完小麦,现在地里都是刚种的花生,地里也基本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