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萧伟他们过来了,王卫兵从床上爬起来。萧伟问了一下王卫兵具体伤了怎么样,王卫兵又撩起上衣和裤腿,让萧伟他们看了看自己背上和腿上的淤青。
尽管王卫兵就有额头上一处出血了,不过浑身都是淤青,看来昨天晚上他是挨了乱锤,被人揍得不轻。
得知萧伟居然是安州的老乡,能遇上一个学生会的老乡,王卫兵自然很高兴。
萧伟问王卫兵昨天是怎么回事,王卫兵颇为气愤的说道:“其实很简单,本来我在篮球场和比人分组打的好好的。结果那个叫杜伟的东北帮的学生来了,他非要上场打,就让我马上滚蛋。我当然气不过,就和他吵起来了。结果他上来就推我,差点把我推倒,我一时着急就上去和他打了起来。”“谁知,我一推,他的头碰到了篮球桩上,当时血就下来了。本来,我一看他出血了,还想送他去医院。谁知,不一会就又来了十来个都是东北的学生,他们来了也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我就只能跑了。结果跑了半天也没跑了,被他们十来个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就把我打成这样了。”
萧伟听完王卫兵的叙述,心里很气愤,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可又想到学校的处理意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王卫兵开口。
看着萧伟闭口不语,冀长青只能先开口,毕竟这是安校长交给他的任务。
冀长青说道:“王卫兵同学,刚才学校领导和学生会开会研究你这件事。首先,你在学校里面打架肯定是不对的,如果要追究的话,学校肯定是要处理人的,你有什么想法?”
王卫兵低着头喃喃的说道:“我知道动手打架肯定是不对的,可昨天那个杜伟说话太气人了,还先动手,我一时没忍住,就动手了。”
冀长青说道:“人家头上缝了好几针,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王卫兵说道:“昨天医生也让我住院观察的,后来我看那些东北的又来了十来个人到医院,吓得我也没敢在医院呆,就跑了。”
冀长青看着王卫兵,有些踌躇,但还是开口说道:“王卫兵同学,是这样,你看虽然对方有不对的地方,但毕竟人家伤重住院了,就是处理最起码也得双方都处理,对你也不好?”
王卫兵不解的望着冀长青说道:“冀副主席,你就直说吧,学校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冀青的话,王卫兵半天眉头吭声,只是在一旁喘着粗气,看得出王卫兵很着急气愤。
停了几分钟,王卫兵长长出了口气,说道:“也罢,谁让人家人多势众,父母送我是来上大学的,不是来大家的,那就忍了这口气。冀副主席,我得赔多少医药费?”
冀长青一看王卫兵松口了,也松了口气说道:“人家本来是要二千,经过学校再三做工作,最后说的是八百。”
“什么,八百?”王卫兵吃惊的说道:“我可没那么多钱,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二百块钱,我这个学期就是不吃不喝也凑不过这么多钱。”
冀长青接口说道:“你先别急,虽然是八百块,可也不用你全部出,学校已经考虑到都是学生没那么多钱的,已经答应给出一部分了,不过怎么着你也得出一半,就是四百块。这可是学校最大限度的照顾了。”
王卫兵听冀长青说完,只得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既然学校已经决定了,那我就想办法凑钱吧。”
冀长青看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王卫兵也答应出钱了,就起身准备告辞。
走到门口,冀长青又回身说道:“那钱最好明天能凑齐交到学生会我这里,我觉得这事最好尽快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
王卫兵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明白的。我尽量吧。”
冀长青点点头,出了宿舍门,龙梅也跟着走了出去。
萧伟跟了出去说道:“冀副主席、龙梅,你们先走吧,我再给老乡说几句话,开导安慰一下。”
冀长青点头说“好”,就和龙梅一起走了。
萧伟又返回了男生宿舍,对坐在床边正皱着眉头发愁的王卫兵说道:“卫兵,你也不用着急发愁,如果缺钱的话,作为老乡我肯定帮忙。”
王卫兵说道:“主要是这件事不能给家人说,一说是因为打架赔人家四百块钱,我爸妈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要是靠我的生活费里面省出四百块钱,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呢?”
说着,王卫兵又叹了口气,用手挠着头发,不说话。
萧伟见状说道:“卫兵,你看这样行不行,这钱我先给你垫上,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给我也行。我来的时候,带的钱多,手头相对宽裕一点。”
听到萧伟说能先给垫上,王卫兵一下子眼睛亮了,站起身来上前抓住萧伟的手,激动的说道:“还是老乡帮忙,要是这样,我就太谢谢你了。你放心,放假回去我想办法弄点钱,下学期开学就能还给你。”
萧伟拍拍王卫兵的肩膀说道:“都说是老乡了,还这么客气,帮忙是应该的。钱不着急还,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就可以了。只是,我觉得这个气受的有点冤枉,我心里堵得慌。”
王卫兵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那也没办法,谁让人家东北帮人多势众,咱们惹不起。”
萧伟想了想说道:“我看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这些东北帮老是欺负我们中北人,我们可不做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王卫兵说道:“能有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人家,学校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只能忍了,以后长个心眼躲远点就是了。”
萧伟看着眼前无可奈何的王卫兵,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于是说道:“他们是什么东北帮,其实也没多少人,不过就是人家人心齐。这样,卫兵,你打听一下看看咱们学校有多少中北的学生,尤其是新生里面的中北学生,咱们一起见个面。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团结起来,这样起码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们,。你说是不是?”
王卫兵点头称是,说道:“萧伟你正好在学生会,有号召力,我马上就去问问,真要是能把我们中北的老乡都能团结起来,也是好事。”
萧伟握住王卫兵的手说道:“那你就费心了。你好好休息,那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处理。那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回去的路上,萧伟一直在琢磨,怎么也得想个办法,把这个东北帮给收拾了,起码不能让他们在我萧伟面前太嚣张。
不过萧伟也知道,就是组织起来中北的老乡,再弄个中北帮,那也是靠武力,是下策。东北帮打架手狠是出了名的,最好能智取,而不是硬对硬的对着干。到时候,歼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所谓不战而屈其兵,方为上策。
想法有了,可究竟该怎么办,萧伟一时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放放再说。
下午,萧伟找到冀长青,把四百块钱交给他。冀长青很奇怪,问怎么这么快就凑齐钱了?
萧伟不愿意说钱是自己垫的,于是就找借口说是几个老乡给凑的。冀长青也没说什么,接过钱就急忙去找王子轩去处理打架的事了。钱到位了,一切就都好办了,这件事也就很快平息了下来。
事情虽然过去了,可还是像一根鱼刺卡在萧伟的喉咙里一样,让萧伟觉得实在是憋屈的慌。尤其是一想到王卫兵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居然只能无可奈何的委曲求全,萧伟就觉得实在是窝囊。从小到大,萧伟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心里暗自较劲,早晚的出了这口恶气。
虽然,萧伟来的时候带了一千块钱生活费,也算是不少了。这下一下子就出了四百,再加上萧伟平时花钱也大手大脚惯了,一个月的开支远远超过了父母给定的生活费标准,一时手头也开始捉襟见肘。
不过,萧伟倒不是很担心,毕竟还有小店的收入,只是分红要等到年底,远水解不了近渴。
无奈,萧伟只能给梁歌写信,看看能不能给寄点钱过来应应急,到年底了再从分红里面扣吧。
很快,梁歌酒通过邮局给萧伟寄过来一千块钱,足够萧伟花到这学期末了。
钱能寄过来,说明梁歌能收到萧伟的信,可梁歌也仅是寄过来钱,却没有给萧伟回信。
萧伟知道梁歌还是因为放不下自己,在自己跟自己较劲。萧伟也很想给梁歌写信,说一下自己的心情,可做了好长时间,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不是没有话说,只是萧伟觉得面对梁歌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大学的生活既可以很无聊,也可以多姿多彩的。无聊的是节奏和规律性,从开学一下子就看到学期末了。多姿多彩的也是规律性,大学真的管的很松,自由支配的时间很多,可以随意安排时间。
大学的老师和中学的老师完全不一样,中学的老师有时就跟自己的父母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你的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离高考还有多长时间。而且他们什么都要管,老是一副你欠他多少钱的样子,眼睛仿佛都像是透视镜,把你的小伎俩一眼看穿,让你在他面前总是惴惴不安,不敢有丝毫造次。
大学的老师那真叫老师,准确的说,他们一般都是副教授、教授,起码也是个讲师。
他们仿佛都是不食人间烟火,很少主动跟学生有什么交流,上课就是上课,你在下面只要不是动作太大,很本就不闻不问。一张嘴就是滔滔不绝,每节课绝对会写满所有的四块黑板。
上课都是阶梯大教室,你坐在哪怎么坐和他无关,来几个人或者来不来也无关,上课就是讲,下课不会多讲一分钟。也不存在辅导这一说,那都是你班主任和辅导老师的活。
而辅导老师又不任课,他们都是潜伏型的,只在下午和晚上的自习在教室出现一次,有问题问,没事拉倒,还不是天天去,有事你可以去办公室找他。要知道,学生谁有事没事去找老师的。
而那些南方的教授,尤其是教政治经济学的老教授,一想起他萧伟就想笑,想起他几乎没有头发的脑袋,还有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极不标准的普通话:一双皮孩可以换两筐白菜……
虽然生活平淡而又惬意,让萧伟一时有些浑浑度日的感觉。但萧伟的侠义性格决定了他始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终究还是会搅动这平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