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恰好看到小李还流着血的嘴角。
秦松音眉头一皱，直接转身回车里，快速的抽了几张纸巾，转身递给他，“先擦擦，我带你去医院。”
“……”
小李低头看着面前的纸巾，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却因为看不见自己脸上的伤，根本不知道擦哪，毕竟现在是整张脸都疼，所以，他干脆的胡乱的擦了一圈。
这一擦，反而把血都抹到了眼皮上。
原本也没多恐怖，现在却跟颜料似的，涂了个大红脸。
秦松音看着，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没忍住，便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笨啊！”
此时，没有了任何的勾心斗角，秦松音的笑容还是很好看的，尤其脸上没有妆容，看上去干净清爽，就好像是一个单纯的少女。
小李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秦松音最喜欢骂他笨了，他那时候也的确是笨手笨脚的，隔三差五的就挨顿骂。
“你把我新买的裙子弄脏了，你这个笨蛋！”
“笨小李，你到底会不会做事的？！”
“你这个笨蛋！让我来！”
……
儿时的秦松音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孩子，整天的带着他们几个下人，到处的招惹是非，是个十足的刺头，为此，秦老操了不少的心，也骂了很多次。
每次，他都主动出去顶嘴，然后，每次都被发现。
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再遇到这种事，还是忍不住的站出去。
虽然，人人都知道，依照秦松音无法无天的性子，父母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从他们下人的话呢，所以，肯定是她带头的。
小李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
秦松音竟然去车里重新拿了纸巾，主动给他擦起脸来。
小李在瞬间的僵硬后，立即后退了两步，一脸的受宠若惊。
“你……”秦松音皱眉，看着他那惶恐的样子，仿佛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
下一秒，却是苦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说完，她直接丢了纸巾，不再看小李，转身往驾驶位走去，边走边说：“走吧！带你去医院！”
小李一见，立即冲过去要开车。
秦松音感觉到他的意图，却拦下了他，“还是我开吧，你这一身的伤，万一有点什么内伤，路上出点意外，我性命堪忧。”
说完，秦松音直接开门上车。
小李一看，只能上了后座。
车子启动。
秦松音调了个头，朝着后面开去。
小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小姐，我这都是小伤，不用去医院了，回去洗洗，上点药就行了。”
闻声，秦松音抬眼看了眼后视镜，语气平静：“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你是为我受的伤，我又不用你拿医药费。而且，不仅不用你拿，我还得奖励你呢。”
发生了这么一件事，秦松音的心情倒没那么沉重了，此时语气轻快了不少，她再次睨了眼后视镜，看着小李一连纠结的样子，却是挑了下眉，笑了：“说吧，你想要什么，你小姐我现在心情好，想要什么直说。”
在秦松音心里，小李是下人，没什么钱，所以大抵是要点钱。
不过，鉴于刚才那么凶险的情况，小李能够挺身而出，此时就算问她要个百八十万的，她也愿意拿。
却不想，小李犹豫了一下，却是开口问道：“小姐，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答应我，那就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事情难过吧。”
秦松音：“……”
嘴边的笑意微微收起来，秦松音冷了脸色，看了眼后视镜，却没说话。
小李却如坐毛毡，立即吞吐着道歉：“对，对不起，我……”
“嘎吱”一声。
秦松音突然猛地将车子停了下来。
毫无预兆的，小李因为惯性往前面冲去，幸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前面的后座。
下一刻，就听秦松音冷清的声音响起，“小李，以后你记得，我是陆家的少夫人，所以，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叫我少夫人。”
小李：“……”
秦松音没有听到回答，也没在意，她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目光直视前方，看着黑漆漆的江面，脸色有些落寞，有些伤感。
小李看着，犹豫了一下，下了车。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松音才缓缓开口：“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苦衷，你有，我也有，但是，我们的层次注定了，我们的烦恼来自于不同的层次。”
这句话，明显的意有所指。
小李眸色一暗，他笨可是不代表他真的傻，他听得出来，秦松音这话是在警告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就算他救了她，他们两个还是不同层次的人。
她是主，他是仆。
这是生下来就注定的，以前改变不了，现在改变不了，以后……
虽然不想承认。
但是生活在陆家这么久了，陆家的根基，他再清楚不过了，就算他奋斗几辈子，也比不了。
小李动了动唇，刚要说什么，忽然的，秦松音转头看向他，“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有一个人威胁我，想要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抢走，我该怎么做？”
小李一愣，下意识的，把这个人认作是苏沐恩。
他一直跟在秦松音的身边，对于秦松音和陆远琛曾经的感情是知道的，所以，自然也清楚秦松音现在心里的人是谁。
所以，他认为是苏沐恩，完全是情理之中的。
小李攥了攥拳，声音里透着一股狠意，“主要小……”刚要叫小姐，忽然想到什么，眸色一暗，“只要少夫人吩咐，小李原以为少夫人赴汤蹈火。”
秦松音等的就是这句话。
可她却故作为难，“这话，曾经这个人也跟我说过，可他现在却反过来威胁我，那你呢？会有这么一天吗？”
“绝对不会！”小李立即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说。
在他的注视下，秦松音缓缓的勾唇，“好，那现在，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做，但，这件事情是有危险性的，可能是坐牢，更可能是……”
秦松音眼中一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