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李家的请帖到了。”
谢秋双手持一封烫金帖子,递交到骆清澜面前。她眼眸微微闪烁着,压低嗓音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拒了吧。”
骆清澜淡声吩咐,眼眸都未抬起,“无论李家来请几次,你都给拒绝掉,待李家来人时,你再唤我。”
谢秋愣一愣,却未多问,低声应下一句便去回绝了。回绝理由也很简单,如今人人都知晓骆清澜被刺客缠身,是轻易无法出门的。那李家却是坚持不懈地送来三张请帖,皆被骆清澜挡回去。到最后,江笠冉都有些不满了,骆清澜不好和她解释什么,只安慰她宽心。如此几日后,李家小姐终于亲自登门来。她此番接连下帖,也是受骆筱筱之托,骆清澜却一推再推,看起来当真是害怕那刺客,死活不肯出门。好在,对于登门拜访的客人,骆清澜一向是不拒绝的,她只好亲自前来劝劝。二人相见,先是和和气气的客套一番,李家小姐才说到来意:“我听闻骆小姐几次推拒我李家的帖子,可是因刺客之故?”
骆清澜叹口气:“可不是,我这些时日一直被刺客缠身,在查清楚之前,不敢轻易出门,也怕会扰了李小姐的宴。”
“都过去这般久了,或许那刺客已然放弃了呢?”
李小姐笑着道,“何况我已请来皇宫侍卫守护,保证骆小姐在府中安然无恙,你瞧你也在府中闷了这么久,难道不觉得憋闷吗?”
“可……”骆清澜犹豫许久,忽然问起:“岁宁小郡主可会前往?”
李家小姐听闻过她二人的恩怨,迟疑一瞬,却还是如实告知:“确实邀请了岁宁郡主,若无什么意外,她应当是会出现的。”
“那我便更不能去了。”
骆清澜徐徐吐出口气,遗憾道,“想来我与她之间的渊源,李小姐也是知晓的,这我原便是被刺客缠身,若再和她有什么冲突,那也实在太……这宴会还是不去的好。”
李家小姐又劝说几句,骆清澜却是十分坚决,且话里话外透露出不愿见江岁宁的意思。这李小姐又不能不让江岁宁去,她最终也只好无奈离开,去和骆筱筱说了此事。骆筱筱是不可能再让骆清澜躲下去了。这躲来躲去的,她这边刺客始终没有机会下手,说不定还要被查出来,那不是前功尽弃?这般想着,她当即去拜访江岁宁,好说歹说,是让她暂且放下恩怨,去和骆清澜和好。江岁宁登门那日,江笠冉恰好外出,若非如此,怕是又要吵上许久。骆清澜在花厅接待了她,神情却是十分冷淡的,只维持着面上的客气:“今日我见郡主,只因这里是我姑姑的郡主府,我没有权利替她驱逐客人,这才招待郡主,郡主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江岁宁咬咬牙,很是看不惯她这般态度,可想到来此的目的,她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下,“我听说,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不去李家荷花宴的?”
“是。”
骆清澜直截了当地点点头,“你我之间关系如何,想必你自己也晓得,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免得彼此纠缠间引出麻烦。”
“若我愿意和你和好呢?”
江岁宁道,“听闻这件事后,我也仔细想了想,其实我和你之间也没什么大仇,何必闹成这样,彼此都是名门贵女,从前的恩怨,不如便放下吧。”
放下?骆清澜心中冷笑。也亏这位小郡主能睁眼说瞎话。只要她和江千晟婚约维系着,两人之间便不可能和睦。她一时间并未开口说话。江岁宁有些恼了。她还从未向谁这般低声下气过,若不是骆筱筱说有法子治她,一定要她到场,江岁宁才不理会这里的破事。暂且将怒火给压下去,她徐徐开口道:“行了,别在这里装深沉了,你给句话吧,要不要和好,只要你点头,往后我便当你是朋友,你若不肯……我们也只能继续纠缠了。”
“这才像是小郡主会说出来的话。”
骆清澜微微一笑,“既然你都这般干脆了,好,那我暂且信你这一回。”
江岁宁渐渐松下口气,眼眸里流转出狠光。她脸上扬起笑容,看起来都比此前要真诚许多:“那李家的荷花宴,你记得去啊。”
在骆清澜点头应允后,江岁宁才满意地离开。在将人送走后,骆清澜神情却是冷下来。当晚,她将此事告知江笠冉时,江笠冉很是不理解,骆清澜只好告诉她,是想要为顾甄儿讨一个公道。江笠冉神情复杂,忍不住道:“你和你父亲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脾气,看着脾气好,容易说话,实则是比谁都要刚硬,若当真触碰到你们的底线,或是将你们惹怒,你们便是不顾一切,也要将事情办成的。”
“也罢,我不阻拦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定然护自己周全。”
“谢谢姑姑。”
骆清澜笑着靠在她的身上,轻声撒娇道:“我便知道姑姑是最理解我的人,待这件事结了,我陪姑姑出门去玩。”
“还想着玩呢?”
江笠冉没好气地掐一下她的脸颊,“此次回来后,便给我安安稳稳地在府中待着,哪里都不许去了,知道吗?”
“好,都听姑姑的。”
骆清澜乖巧笑着,哄得江笠冉终于露出笑容。骆清澜说服过江笠冉,便唤来谢秋,让她传扬出去,便说是江岁宁亲自来请她,她才去参加的荷花宴。消息短短时间内便传遍京城,得知她会去参加宴会,许多人都惶惶不安,怕会招惹上刺客。其他人怎么想,骆清澜并不在乎,她在府中安心准备着去荷花宴。却不想,这日有贵客登门,要求见她一面。骆清澜乍从谢秋口中听说时,都愣了愣:“你说谁要见我?”
“宁王殿下。”
谢秋笑盈盈道,“人已经在花厅了,郡主特意吩咐下人,不许打搅您和王爷呢,您还不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