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澜回了府上一趟,换好衣服后就和那个前来接她的丫鬟进了宫里面,用的是皇后要见她的名义。抵达皇后的栖梧宫时,皇后正在等着骆清澜,见骆清澜走来,连朝她招手。“你可都知道了?”
皇后问。骆清澜给皇后行了一礼,皇后摆摆手,“如今事情紧急,就别做这些虚礼了。”
“谢娘娘。”
骆清澜便起身,又回答皇后的话:“臣女已然知晓,随匆忙进宫寻娘娘帮助。”
皇后看了她两眼,“本宫能做的只是帮你见到陛下,至于其他的要靠你自己。”
骆清澜眼中露出感激,“皇后娘娘能将此事告知臣女,臣女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奢求其他。”
皇后见骆清澜对这桩婚事也的确是并不满意,便落了心,找人将皇上请来。皇上正在德妃那儿吃点心,说是德妃亲手做的。门外有宫人进来,说是皇后娘娘有要事与皇上相商,还请皇上过去栖梧宫一趟。德妃身边的宫女心中略有不满,嘴上糊弄了两句想要将那宫人打发走,谁料那宫人就杵在芳庭宫门口不走了,宫女气得翻了个白眼,只好不甘不愿地进去禀报了这件事。“皇后找朕?”
皇上脸色惊奇,平日里他这位皇后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也从来不会主动找他,今日却是主动请他去栖梧宫,真是奇事。德妃打量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很是大方得体地说:“皇后姐姐既然派人来请,想必是真有要事,妾身可不能耽误了皇上。”
皇上满意地看了德妃一眼,夸她:“你总是体贴朕的。”
德妃羞涩一笑,微微低了头,看得皇上心中一热,当着宫女的面就亲了德妃一口。宫人们脸色红红的低头不敢去看,皇上又依依不舍地抓着德妃的手揉了好一阵,随后才摆驾栖梧宫。等到皇上走了,德妃脸上的羞涩也褪去,她看向栖梧宫的方向,微皱了皱眉头:“她能有什么事儿商量?本宫看,她分明是生怕陛下又对本宫复宠,这才急不可耐地将人叫走。”
德妃冷冷哼了一声,看向皇上未曾吃完的那盘糕点,眼里满是厌恶。这宫里向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她也就年轻的时候霸占了皇帝一阵,等到堪比娇花儿似的新人入宫,她很快就失去了皇帝的眷顾。若非她聪明,好端端地生下一个皇子,如今这宫里怕是早就没了她的位置。德妃身边的宫女都是跟随她多年的,深得德妃信任,老宫女走到德妃身后,一边给她按着肩膀,一边说:“陛下心里还是惦记着娘娘的,您瞧那镇北侯府的嫡女,不就要嫁给五殿下了么?”
说起这桩婚事,德妃微蹙了蹙眉,“本宫瞧着,也不觉得那镇北侯府有多好,可偏又是轩儿主动提出,也不知那骆清澜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勾得我轩儿主动提亲。”
宫女笑着说:“娘娘,管那骆清澜是个什么妖精,她背后不有个镇北侯么?只要镇北侯站在咱们殿下这一边,她就是妖一些也无妨,大不了等将来咱们殿下荣登宝座,再休了她便是。”
这话说到了德妃心坎里,她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也是,那你过两日便以本宫的名义,让那骆清澜进宫来一趟吧,本宫也好瞧瞧这镇北侯的嫡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骆清澜还不知道自己在德妃面前这么讨不得好,若她知道德妃的心里想法,定要好好和这位娘娘联手,好叫自己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趁早取消。不过就算没有德妃,骆清澜也依然要拒绝的,她可不会再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在皇后宫中没坐一会儿,皇上便来了,骆清澜立即行礼问安。皇上脸色淡淡,并不如在德妃那边欢喜,好在皇后心中本也对他没什么期待,对此并不觉得难受,只是谨守本分行了个礼。“起来吧。”
皇上说着,在栖梧宫主位上坐下,随即看向皇后:“你有何要事要与朕相商?”
皇后低着头,“是镇北侯嫡女想要见陛下,妾身便帮忙做个人情,还请陛下勿怪。”
皇上眉头皱了下,但到底皇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就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问:“那镇北侯嫡女现在何处?”
“臣女见过陛下。”
骆清澜适时出来。她跪在殿中,恭恭敬敬地低头弯腰。皇上视线落到骆清澜身上,“你见朕是有何事?”
骆清澜仍弯腰跪着,只是微抬了抬头,回答:“回陛下,臣女此次求见陛下,是想要求陛下赐臣女一道旨意。”
皇后看了眼骆清澜,眼里稍有疑惑,她还以为骆清澜会直接将拒婚的事说出来,现下又是哪一招?“哦?”
皇上来了点兴趣,甚少有人敢主动向皇上请旨的,骆清澜还是头一个,他难免觉得新奇,“你想要向朕求什么旨意?”
“臣女想求陛下赐臣女婚姻自由的旨意。”
骆清澜说。大殿中安静了一瞬,皇上目光转向皇后,皇后脸色淡然,看不出情绪。皇上又将视线落到骆清澜身上,意味不明地说:“婚姻自由?为什么想要求这道旨意?”
骆清澜:“近来因着臣女父兄在边关立功,就有不少人打探侯府风声,想要与臣女说亲,可父兄身在边关,臣女心中记挂他们的安危,哪有心思说婚事,只是前来打探的人家也都非富即贵,臣女不好明确拒绝,怕伤了和气,难免让人以为是臣女仗着父兄骄横,思来想去,便求了皇后娘娘,腆着脸想要从陛下这儿求一道旨意。”
皇后听完她的话,眼里闪过讶色,随即明白了骆清澜此举。皇上要给骆清澜和江容轩赐婚的事,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骆清澜还不清楚,她若直接提出来,第一个怀疑到的就是皇后。皇后既然敢用自己的名义将骆清澜叫进来拒婚,自然是不怕的,反正她和皇上本就没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