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大惊失色,“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岂敢胡来?”
她话刚说完,就被李嬷嬷反手抽了个耳光。“你还知道这是天子脚下,那你在勾引我们家老爷前,可曾好好打听过他?我们夫人和老爷伉俪情深,若不是你这贱人从中破坏,如今早已儿女双全。”
瑶姬明白过来了,敢情这是正室找上了门。她脸色一变,立即就往屋里跑。“我劝你们赶紧走,峰哥待会儿就来了,若是让峰哥知道你们这么对我,有你们好看的!”
瑶姬色厉内荏的喊道。李嬷嬷冷笑,将那个早已被吓呆的老妇推到一边,步步朝瑶姬逼近。瑶姬的儿子原本在小睡,被争执声吵醒,哇哇在床上大哭了起来。李嬷嬷听到小孩儿哭声,眼底闪过狠厉,忽然快步朝瑶姬走去。瑶姬退无可退,拿起桌上的烛台就想要反抗,但还没有扔出去,就被那小厮给推倒在地。李嬷嬷视线在屋内一扫,朝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点点头,快步出了屋子,不一会儿大门打开,几个小厮齐齐进入院内。老妇惊骇,想要呼救,但嘴巴刚刚张开,就被一拳打晕过去。一群人提着酒桶进了院子,四下全部浇上酒水,瑶姬的嘴巴被堵了起来,和她的儿子倒在一处,绝望地哭泣着。“下辈子睁大你的狗眼再投胎,免得又得罪了你不该得罪的人。”
李嬷嬷冷笑,将一火烛扔到床上。一群人转身离去,屋内大火开始蔓延,浓烟滚滚,很快引起了行人的注意,但等到众人将水抬来,屋子早已是残垣断壁。这一日恰好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侯府内都要办一次家宴,三房齐聚和老太太一起用完膳。已经是酉时过半,老太太却还没有现身,一群小辈坐在宴厅,气氛却很安静。往日里叽叽喳喳的骆湘语今日不知怎的也格外沉默,而骆连峰更是脸色憔悴,像是一下老了好几岁。骆筱筱看了看三房的人,心里有些疑惑,三房今天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么?正疑虑着,骆清澜从外面进来,骆筱筱露出笑容,一脸亲昵地喊:“姐姐来了,快过来坐。”
骆清澜脸上挂着笑,似乎心情极好。骆筱筱看了眼她的脸色,试探着问:“姐姐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骆清澜在老太太右侧的位置坐下,扫了眼面无表情的骆湘语,笑着说:“刚从祖母那儿过来,看到个小娃娃,生得玉雪可爱。”
小娃娃三个字让三房的人脸色齐齐变了变,骆连峰紧咬着牙关似乎在隐忍什么情绪,秦霜母女却是面露愤然。骆筱筱蹙了蹙眉,小娃娃?正想再问两句,老太太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来。“然儿乖,奶奶这就带你去吃饭饭。”
老太太一改往日的疾言厉色,语气充满了慈爱。她踏入宴厅,手里牵着的小娃娃也露出真容,看清那小娃娃的一瞬间,骆连峰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儿!”
他惊呼一声,迫不及待地跑向小娃娃。小娃娃也朝他伸出双手,响亮地叫了声‘爹’。骆湘语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小娃娃,秦霜更是又惊又怒,狠狠瞪向一旁的李嬷嬷。李嬷嬷像见了鬼似的,呆呆地看着本该葬身火海的孩子却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宴厅。“也不知道你这爹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
老太太嫌弃地斥了骆连峰一句,又眸色冷淡地看向秦霜。“你好大的胆子,连我镇北侯府的血脉都敢杀害,是当我死了吗?”
老太太厉声喝道。秦霜身子一抖,立即跪在地上,“母、母亲,儿媳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儿媳什么都不知道。”
“哼,看来你是真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如此拙劣的谎言也能说出口。”
老太太坐到主位上,眼中怒火尤未平息。下午时分,骆清澜急匆匆来找她,说是求她救人,她原本以为又是骆清澜惹了什么事,当得知自己的老幺在外头竟然有个儿子时,老太太的心情可谓是惊涛骇浪。长房不必说,两个孙子出落得那么优秀,虽然她不大喜欢骆清澜,但对镇北侯没有意见,二房她儿子去得早,要是柳茹云真敢再生个儿子,死的肯定是柳茹云。一直以来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三房也有个儿子,可惜秦霜性格霸道,这么些年只准许骆连峰纳两名妾,别说孙子,孙女也没影。因此对于骆然,老太太可谓是十分看重,也不管秦霜如何想,在老太太这里,骆然就是未来三房的继承人。可秦霜知道后不但不将孩子接回府中好好抚养,还妄图隐瞒他们的存在,把他杀掉,这怎能让老夫人不愤怒?“母亲,是儿媳一时糊涂,儿媳怕夫君被人骗了,一时冲动才犯下大错。”
秦霜知道狡辩不过,索性承认,反正人不还没死么,老太太再生气还能杀了她不成?“我怎么担得起你叫一声母亲?”
老夫人讥笑,“今日若不是清澜恰巧路过,将他们母子二人救出来,老身怕是这辈子也别想抱上我峰儿的孙子了。”
骆湘语陡然看向骆清澜,眼底噙着怒火,恨不得撕了骆清澜。骆清澜举起酒杯浅抿一口,对上骆湘语那吃人的视线,她微微一笑,轻启红唇。“三妹妹,这份礼物你可还喜欢?”
骆湘语受不得骆清澜刺激,脑中理智的弦绷断,她豁然站起来,怒喝一声:“骆清澜!”
众人都被她吓了一跳,老太太面色冷峻,想到自己派桂嬷嬷调查到的结果——今天骆连峰之所以没有出现在水磨坊,正是骆湘语用生病的借口拖住了他,说明此事不仅秦霜知道,骆湘语也知道。她眼底闪过厌恶,冷声骂道:“你要造反不成?毫无手足之情的东西,给我跪下!”
骆湘语身体一颤,眼眶通红地看向老夫人,愤然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