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顺着骆筱筱的额头滑落,她身体像发癫一样急速打颤。“痛!好痛!”
骆筱筱尖叫着,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柳茹云被这动静吓得不轻,连忙抓着太医的手:“快救救她!”
王太医摇摇头,“救不了,这毒要不了她的命,只能忍。”
“什么?”
柳茹云尖叫一声,“你不是御医吗?你就这点本事?”
王太医脸色一下黑了,冷冷说:“御医又不是神仙,她这毒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是一样!”
说罢,他提起自己的药箱就往门外走,“夫人要是不信我,大可以去请别的大夫来看,我倒要瞧瞧,谁能这么厉害,哼!”
王太医甩袖而去,他虽在气头上,倒也还记得自己身为医者的本分,后来又叫药童送了药方子来,只是也留了话,不信他的药方,柳茹云可以去找别的大夫。柳茹云把王太医气走后心里也有些后悔,这毕竟是宫里的御医,且不说有个一官半职,就说医术,在江国也是属于顶尖的。御医都说治不了,那看来当真是只能忍了。骆筱筱痛得涕泪直流,内心恨死了那个卖蛇给自己的艺人,暗暗咬牙等恢复后定要找到那艺人杀了他!柳茹云也在一旁抹眼泪,注意到骆清澜还站在房中,忍不住向骆清澜抱怨:“你还是做姐姐的,最后却叫你妹妹受了苦,以后我可不敢再叫筱筱和你出门了。”
骆筱筱听到这话,费力地看向柳茹云,想要说什么,却苦于没有力气。骆清澜眼眸垂下,端得是乖巧顺从,顺着柳茹云的话歉疚道:“的确怪我,早知当时妹妹求我,我就该狠狠心不让她去的,如果她不去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太太一直没有开口,听到这儿了才终于问:“是她非要去的?”
康城王虽是异姓王,祖上却也和当今皇室沾亲带故,他嫡孙的生辰宴,按理旁系的确是没资格去的。骆清澜点点头,叹了声:“筱筱说好奇,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
“哼!”
老太太冷哼一声,“姑娘没个姑娘的样子,贪玩好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跑!”
骆筱筱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又痛又恨,痛的是身体,恨的是骆清澜和老太太,甚至还有她的母亲。今日这话一出来,她以后就别想再找借口跟着骆清澜出去了。见骆筱筱除了身体难受也没有别的大碍,老太太就先离开了,骆清澜嘴上关怀几声,也跟着走了。回到揽月阁,进门的时候凝香正在院里扫落叶,看到骆清澜,委委屈屈地弯腰行礼,喊了神小姐。骆清澜脚步停住,朝凝香看去。凝香心中一喜,越发委屈地看着骆清澜。“今日康城王府的事情奴婢也听说了,小姐你没事吧?”
凝香一脸关切地问。骆清澜笑笑,“劳你挂心,我没事。”
凝香万没想到骆清澜今日不但为自己驻足,还肯和自己说话,一时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小、小姐没事,奴婢就、就放心了。”
翠荷在一旁看着她那狂喜的神色,脸皮紧紧绷着,心中惴惴不安。“让你洒扫了这么久的院子,把你累坏了吧?”
骆清澜在院中石桌旁坐下,笑吟吟地看向凝香。凝香红了红眼圈,抬手抹掉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地说:“凝香不累,凝香只是想到小姐身边没有人伺候,心中时常挂怀。”
骆清澜微微点头,“我记得你入府时就是按照一等丫鬟培养的,让你做洒扫的确是委屈你了。”
凝香心尖儿颤了颤,激动地看向骆清澜。翠荷脸色紧绷,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你随我来。”
骆清澜起身,朝揽月阁外走去。凝香和翠荷有些疑惑,但骆清澜没有解释,她们不敢问,只能跟上去。走到廊下,二人并排稍挤,凝香上前一步,狠狠撞了下翠荷的肩膀,将翠荷挤到了后面去。翠荷盯着凝香的背影,气得手都在发抖,但一想到刚刚骆清澜那番话,又强忍了下来。要是凝香回到骆清澜身边做回一等丫鬟,那以后和她就算平起平坐了,她不能让凝香抓住自己的把柄。主仆三人一路来到骆筱筱的院子,守在门口的仆人见骆清澜返回来还有些惊讶。骆清澜带着凝香和翠荷进了骆筱筱的房间,柳茹云哭了一阵已经下去休息了,这会儿房间里只有骆筱筱。那毒发作的时候叫人痛不欲生,但不发作的时候又和平常没两样,只不过骆筱筱是第一次经历,折腾得她废了半身力气,这会儿人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瞧见骆清澜进来,骆筱筱掩住眼里那点怨恨,强撑着要起来给骆清澜问好。骆清澜按住骆筱筱,满脸心疼地说:“你毕竟是因为我才受的这苦,姐姐瞧着心里很是愧疚。”
骆筱筱扯出一抹笑容,亲热地抓住骆清澜的手:“姐姐说得是哪里话,你历来待我好,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姐姐危险的时候保护姐姐。”
骆清澜看着她,“姐姐知道你接下来还得受一阵苦,特地将我身边的大丫鬟送来服侍你,她以前服侍我的时候很是得到,要不是因为你,别人我还舍不得送呢。”
她说罢,朝凝香招招手。凝香呆呆地走过去,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骆筱筱,又看向骆清澜。“凝香,以后你就待在二小姐身边,好好服侍她,知道不?”
骆清澜看向凝香。凝香像被破了一盆冷水似的,先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惶然。“小姐,您不是要我回到您身边吗?”
她无措地看向骆清澜。骆清澜眉头一竖,“你这是什么意思?伺候二小姐是委屈你了吗?”
骆筱筱本来也在震惊骆清澜的说法,心里并不大喜欢这个结果,正想着该怎么拒绝,听到骆清澜这话,她眼神落到凝香身上。区区一个丫鬟,也敢瞧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