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霆的卧室装修风格像他这个人，清冷矜贵。灰黑为主色调，整体没有设计主灯，灯带嵌在复古的背景墙上，是冷硬暗色里唯一的温煦。地面做了大约十公分的地台，分开床铺和活动区，极有层次感，宛如他待人接物时恰到好处的疏离。矮脚大床稳居地台中央，一侧摆着本摊开的书，另一侧摆着精致的白瓷兽首。床的左边往里是衣帽间和浴室，右边是整面墙的落地窗，此时天气正好，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屋里，让拐角处的沙发都变得慵懒起来。曲星眠随着司北霆和曲宁宁的步伐走进屋里，房内香氛味道蓦地明晰。清冽干爽，像是某大牌的水生调香水，细品之下却又不是，浅浅地飘散着，很是好闻。曲星眠觉得这香味有点熟悉，忍不住吸了下鼻子，那香气分子往她鼻腔里钻，慢慢腾腾地窜到脑海，将她拉回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记得，那一晚，鼻尖萦绕的就是这个味道！有那么一瞬间，曲星眠微微愣神：“这个香味……”她没说全，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司北霆转过身，贴心地接过话茬：“怎么了？闻不习惯吗？”
曲星眠摇摇头，神情若有所思。司北霆深怕她不喜欢，解释道：“我平时有点儿入睡困难，所以房里常点着这个，助眠。”
他没说的是，五年前令他印象深刻的除了人，还有这香气。那晚之后，他对这味道入了迷似的，总惦记着，派人去买没买到，他就花大价钱请了几名高级调香师，费了好大劲才配出来，一用就是五年。当然了，曲星眠并不知道这些。听完司北霆的话，她甚至关切地问了一句：“入睡困难，是心理原因吗？”
司北霆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也许。”
曲星眠站在医生的角度给建议：“有空可以找心理咨询师聊聊。”
司北霆哭笑不得，总觉得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就成精神病了。他及时止住，想说点其他有趣的，却见曲星眠的视线落在香薰瓶上，好一会儿没挪开。他走到她身边，笑着道：“看这么久，喜欢这个味道？”
曲星眠没回答。五年前的事情发生后，所有细枝末节她都往深处查过，包括香味。但当时得到的结果是，这味道是酒店特供，并没有相应的产品售卖，所以，此时再闻到一样的，她不免有点儿出神。不过，以司北霆的身份地位，管它是什么特供，他想要就能拿到，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巧合罢了。曲星眠如此想着，嘴上道：“没，只是觉得很特别。”
司北霆不着痕迹地看她，企图从她细微的神色变化里发现些什么，却以失败告终。他有些挫败，不甘心地问：“曲特助闻过吗？”
曲星眠眨了眨眼，抿了下唇线，不语。司北霆眸中划过一抹深色，试探道：“看你这么感兴趣，我还以为这香有什么问题呢。”
曲星眠扯唇，情绪不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