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星源总裁室。曲星眠坐在老板椅里，听程荣仔细汇报这段时间的进展。医疗器械的项目开始落地后，程荣从未露过面，但有关于此的一切，他都尽在掌握。曲星眠转着签字笔，眸色冷沉。程荣汇报结束，总结道：“曲家几乎投入了所有的资金，我们可以收网了。”
曲星眠转笔的动作不停，神色淡淡地问：“现在收网，星源会亏损多少？”
步步为营的局不是一蹴而就的，为了让曲建宏毫无疑虑地上钩，曲星眠做了无数努力。光是竞标那边的疏通，她就连钱带物砸了几百万进去。为了诱惑曲建宏按着节奏往套里钻，她又先后送了两个小项目给曲氏。虽然那两个小项目的规模都不算大，但加起来也是一大笔钱。程荣说了个数字，神色有些不太好地说：“比我们预期的要多。”
曲星眠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程荣道：“得标之后，曲氏外流资金没收拢，地皮那边催得急，他来找星源求助，我们划了一笔款给他。”
这倒不是曲星眠善心大发，而是一旦不开始建设，等到了期限，地皮被收回，之前的努力全都得付诸东流。她了解曲建宏，只要解决了这个难题，后续星源再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果不其然，她只是暗示加大投资力度，曲建宏就把所有的资金都投了进去。程荣还在说星源的情况：“收网后，我们前期的资金是一分也拿不回来的。老板，这部分要怎么和其他股东交代？”
针对曲家的事只有他们清楚，这么多钱打了水漂，那些人肯定坐不住。曲星眠不慌不忙：“我自有打算。”
说着抽了张白纸，慢腾腾地划拉着什么：“说说曲家。这次之后，他们会面临什么局面？”
程荣道：“曲建宏签那地皮合同的时候本就有些冒进，资金跟不上，星源拉了一把。”
“后来，曲氏外流资金回笼，曲建宏一股脑投了进去，你又表示可以多投点，他就抵押了公司一半的股份贷款，也全数投了进去。”
“那些钱注定拿不回来，我们一抽身，曲氏那边的资金链就断了，如此一来，运营跟着全盘瘫痪，银行会闻风而动来催债。”
“这个时候的曲建宏是拿不出钱来偿还的，这种前提下，公司会被强制执行破产清算程序。”
曲星眠眉头一挑，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相比之下，星源的那点损失就不算什么了。程荣颇为感慨：“我以前听说曲建宏还算稳重，没想到也是个急功近利的。”
曲星眠冷嗤：“他本来就是这样，只是曲氏以前太顺，没暴露出来而已。”
程荣点头称是：“我原以为这场持久战至少要打一年甚至更久，没想到这么快。”
曲星眠勾了勾唇，没说话。程荣脸上露出笑容：“这样的话，我们最多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回宁城了，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曲星眠眸光一闪：“计划么……”整垮曲家确实是她的预谋，但来了北城之后才发现，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预定轨迹走。比如完全计划外的司北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