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小皇帝鹌鹑似的滑稽动作，杨述剑眉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脱掉狐裘，去拿武器。”
南栖弱弱的哦了一声。她没让天冬跟着，这会只能将外套脱了放在一旁。
她围着一整排的兵器转了转，愣是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反正她哪样也不会，那就挑个好看点吧。
自己是皇帝，杨述总不至于下死手，大不了自己早点投降。
于是，她拿起一把坠着红色流苏的剑，手柄细腻光滑，大小刚好适合她掌握。
且剑身轻盈，比她方才随手拎过的几把兵器好用多了。
就它了！
南栖信心满满地提着剑重新走到杨述对面，却见他眉峰一凛，慑人的眸子从剑身扫到南栖脸上，“你看不起我？”
“哈？”南栖傻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忙摆手道：“没，没有哇。”
杨述抿紧唇。这把剑是有一回杨衿意心血来潮要跟着杨述练武，杨述怕伤了她，特地为她寻的装饰品，根本不具备杀伤力。
他忽然抬眸，脚下步伐变幻极快，枪尖直指南栖。
南栖大惊失色，只来得及匆匆举起手中的剑，结果一招都没能抵挡住，长枪狠狠击中剑身。她只觉得手掌至手臂一阵剧烈的震颤，而后又麻又痛。
剑身被击飞出去，她受不住力道后退了几步。眼见着就要踩到边缘，杨述倏地瞳孔一紧，拉住她的手狠狠往自己身前一拽。
南栖收不住力，一个猛扑将他推倒在地，两人狼狈地抱着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
眼前灰尘四起，南栖猛咳了几声，忽然牵扯到肩背，嘶了一声，“唔，好疼。”
杨述被她压在身下，咬着牙根说了句，“起来。”
南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局面，忙忍着痛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期间无可避免地按到了他的胸膛，南栖不合时宜地想着手感居然还不错。
杨述的脸早就黑的不能看了，“你这么些年到底练了什么？当初的武艺都白教了吗？”
尤记得当初的小皇帝在练武这方面是有天分的，连自己的父亲都曾夸她是练武奇才。
两人时常一同过招，杨述甚至几次都败在她的手下。
南栖委屈，“我整日里批改奏折，身边也无得力的可用之人，哪有空闲练武。”
屁，实际是忙着看叔叔嫂嫂的话本。但这话南栖可不会笨到说出来，只一个劲地卖惨。
“整日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还不小心摔破头丢了记忆，我还怎么练武嘛！”
为了得到杨述的同情，南栖可劲扮可怜，噘着嘴苦着脸，眼眶含着水润，喋喋不休地哭诉着。
然而此刻的杨述却有些听不进去，小皇帝鼓着白嫩嫩的脸颊，红唇微微嘟起，看着十分饱满水润，一点都不似军营里的糙蛋子们那般干燥起褶。
大大的眼睛雾蒙蒙的，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些水珠，欲坠不坠。
杨述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算了，改日从头学起。”
南栖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闻言一怔，咋还要练武？
“走了。”杨述拾起长枪，一个抬手便让它归了位，头也不回地下了台阶。
南栖抬腿跟上，走了几步才发现右脚踝隐隐作痛，甚至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
她有些紧张，直接唤了男人的名字，“杨述。”
走在前边的杨述一愣，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脚疼。”
杨述眼里的小皇帝一脸泫然欲泣，娇气的不得了。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拿起她的外套，倏地背对着她蹲下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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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栖趴在杨述的肩上，只觉得他的肩背宽阔，走得又稳又平，安全感十足。
她渐渐忽略脚上的疼痛，饶有兴致地问他，“杨将军，你有没有这样背过女人？”
杨述面无表情，“女人没有，死人倒是背了不少。”
南栖：“......”
你就嘴硬吧，要是知道现在背上的就是个女人，还不吓死你！
南栖撇了撇嘴，决定不再跟他说话。
而背着她的杨述，感受着背上异常柔软的身体，心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酥麻痒意。
他抿紧唇，忽略那股奇怪的感受，大步向前走去。
南栖被他的加速吓了一跳，抱着男人脖子的双手圈得更紧了些。
天冬一见到自家陛下被杨述背着进了院子，当即吓白了脸。
南栖忙安慰她，“没事没事，只是可能扭伤了脚。”
天冬这才放下心，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下来。
哪知忽然扯到了摔去时便疼过的肩膀，连连呼痛。
她耷拉着眼，可怜兮兮道：“好像肩膀也伤到了。”
杨述无奈，想要上手检查一下她的伤势，忽然被天冬一个闪身挡在了眼前。
她大张着手臂，把南栖挡在身后，鼓起勇气道：“杨将军，陛下这里有奴婢就可以了，不劳烦您。”
杨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遂放下了手，只留了一句，“处理好后去前院用饭，臣告退。”
直到气势迫人的男人走远，天冬才缓缓吐了口气。
南栖将大拇指比到她身前，敬佩道：“勇士。”
天冬替南栖仔细检查了伤势，发现肩膀处有些淤血和擦伤，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惹眼。
“等回了宫，奴婢给您用药膏揉揉，淤血会散得快些。”
脚上有些扭伤，好在不严重，南栖休息了会便恢复如常了。
“杨将军还要我以后一块练武，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南栖哀嚎。一次就到处是伤，再来两次还得了？
天冬想了想，“陛下，这应当是好事啊！等您有了自保的能力，任谁也不能随意伤了您去。”
“或许吧。”南栖不抱希望道。
她忽然想起来一事，“对了天冬，我小时候来过将军府吗？”
天冬摇了摇头，“奴婢是后来才来到娘娘身边的，当时陛下您与杨将军接触并不多，奴婢也是今日才知晓您与杨将军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呢！”
南栖思忖着，看来这件事情，只有原身自己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