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张天志被抓。曹安旺专门叮嘱自己，杨波那边暂时不能再打交道了。
他们要保护好手里仅剩的4颗“小白菜”，因为接下来，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新的补货了。
夜里，不断有失踪女孩们的家属前来提供信息。
经过仔细的回忆与分析，失踪者与“欣欣爱宠”，果然都曾有过或多或少的接触。
就连最近失踪的初二女生韩沛沛，也被核实曾与同学在商场里看到过“流浪动物领养”的活动，还接过传单与小礼品。
但审讯室里的情况，仿佛已经成了一道罗生门。杨波与李森咬死不放松，坚称他们对女孩儿们与曹安旺的下落，毫不知情。
“唉~”
走出审讯室，廖捷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
“新城，你怎么看，他们几个会不会早就对好了口供、商量好了脱罪的方案。”
顾新城点点头，“嗯，提前商议的可能性很大。只要曹安旺躲的足够隐蔽，咱们就很难撬开这两个人的嘴巴。毕竟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有参与杀人或抛尸。他们几个，是想抱团保命。”
警方必须尽快找到曹安旺。
逃亡中的他，哪里还能顾得上那四个女孩儿呢？多带一人，都将成为他的累赘，增加他暴露的风险。
警员们现在很是纠结。
如果这几个坏家伙提前做好了预案，那孩子们肯定被转移到了难以找到的地方、侦查难度很大。
但如果他们没有预案？现在，孩子们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何晴，有曹安旺的新消息吗？”
“队长，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五天前、在新狗场附近拨通的，对象是一名物流公司的司机。我们已经通知对方来警局协助调查了。”
“嗯，哪家物流公司？”
“是一家刚注册不久的小公司，只有几台运输车。对方还说...半个多月前，曾经还帮曹安旺拉过一批东西，到东城的徐福路家园小区。”
说着，何晴就在地图上圈出了该小区的位置。
大家立刻注意到，那地方距离明泰海鲜市场还不到一公里，很有可能就是曹安旺新的落脚之处。
接到搜查指令后，警员们立刻赶往东城徐福路。
家园小区里近一个月搬来的新租户，成为了警方首先要排查的对象。
“大龙，锁定可疑目标。三栋201。”分局警员说。
姚大龙问，“住了几个人？”
“房东说租房子的是一个40出头的男人，上月底才签的协议，押一付三。目前为止也就见过一次面、当面现金缴纳了押金与第一个季度的租金。我们检查了那人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
“是假的？”
“不，是冒用他人的。证件的真正持有者一直住在南湖，近几年都没来过碧波。”
因为只匆匆见过一面。
房东在看到曹安旺的照片后，也只说是有些相像。但无法确定租客是否就是此人，或屋内居住的就此一人。
对方留下的手机号显示为关机，人，已经联系不到了。
“快，咱们进屋搜查！”
“好！”
很快，三栋201的房门被打开。
但令人惊讶的是，里面并无人居住的迹象。
这是一间规制较小的二室一厅，适合单人或二人居住。可整个屋子里没有一双鞋、没有衣柜没有毛巾牙刷或换洗衣物，甚至也没有铺置床单被套。
压根就不像有人入住过，这倒是出乎警方的意料了。
这一次，姚大龙眼尖的在客厅的边角里看到了一抹锈迹。他立刻通知法证人员上前采样。这里，很有可能是曹安旺犯罪团伙，专门租来丢弃冰柜所用的。
完事之后，提前退租。倒也没有真正搬进来的必要了。
姚大龙一面让同事去查电梯监控，一面赶紧打电话回警局：
“喂小冬，物流公司的司机到警局了吗？”
麦小东忙答，“嗯，几分钟前刚进接待室。”
“他有没有说半个多月前，曹安旺让他拉过来的，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有没有冰柜，还是有其他家具什么的？”
“有冰柜！他们的物流车里装了监控。那天他送到小区门口的就是几把椅子和一个冰柜。怎么样？你们在现场发现什么了吗？”
“椅子没看到，看来，冰柜就是主角了。”
“嗯，我们还查询了曹安旺的就诊记录。这些天他根本没去过医院，他就是在装病。”
很显然，这伙人早就做好了打算。
趁着狗场搬家的机会，他们不仅妄图毁坏原有场地内的所有罪证。那个装有两具女孩儿遗体的冰柜，自然也要想办法处理掉。
曹安旺肯定提前考察过明泰海鲜市场，家园小区的房子不是随意租下的，这里不过是藏尸冰柜的临时“中转站”。他们计划好了时间与路线，趁着台风天即将到来之时，趁着夜色，将冰柜推到了市场背后的空地上，扬长而去。
大批警员已经行动起来，继续追寻曹安旺的下落。
他本人及其亲属的通话与消费记录，全都处于警方的实时监控中。
但对方早有准备。最近四天，不仅手机信号完全消失，也没有一笔新增的消费记录。
他的避风港到底在哪里？这人，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特调组”会议室里，大家也难掩焦急的神色。
“队长，海港监狱的典狱长刚打来了电话。”就在此时，何晴突然报信。
”海港监狱？对方说了些什么？！”廖捷疑惑。
“说是张天志想要见您。”
张天志？廖捷眯起了眼。
之前自己专程去跟他见过一面，想要从他的口中撬出更多的真相。但那家伙，甚至连杨波等人诱捕未成年少女的罪行，都不肯承认。
现在，他怎么又主动要求见自己了呢？
“好。老熊，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廖捷说。
“没问题。”
“小何，现场搜查有任何重要情况，随时通知我。”
“明白。”
海港监狱探视室内，张天志再次坐到了警员们的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多做铺垫或犹豫。主动向廖捷他们发问：
“那些女孩儿找到了吗？”
老熊接过话，“你知道他们囚禁未成年少女的事儿？”
“嗯。”
“那你要说的，也跟这事儿有关咯？”
“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杀她们...”
张天志双手紧握，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