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阁下是明白人,”大巫师爽朗的说,“再来一百二十名精壮士兵就好,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别要求,只要能坚持站上一两个小时就可以。”
“对于咱们宏大的南群岛王军来说,这不算问题吧?”
威思顿公爵笑着看了看奥多亚克国王,“您是要步兵?骑兵?还是火枪队?”
“都没有问题,”大巫师摊摊手,“他们甚至不用带武器。所需的器具,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奥多亚克摸了摸下巴,心想,这老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手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就从王宫守备队里抽吧,”国王向身后一名参谋下令道。这帮留守的家伙真是幸运,不用上战场去搏命,自然不能让他们清闲。一百二十名士兵很快到位,在他们面前齐刷刷站成一个长方形阵列。“报告陛下!士兵集合完毕!”
站在方阵前方的队长报告道。“从现在起,你们听大巫师指挥。”奥多亚克国王一转过身,突然一惊。才片刻功夫,大巫师已收起鞋帽,散发跣足,连衣裳都换了。白色法袍变成了黑色长袍,宽大的前襟掩到右肋之下,腰系黑色的布带固定,有点像睡衣的穿着。可最显眼的还是他胸前的图案:一个巨大的圆圈,半黑半白。黑与白的分界并不是垂直的直径,乃是一条曲线,活像两条首尾相连的鱼。而且黑鱼的眼睛是个白点,白鱼则正相反。大圆圈周围还有一些长短线组成的图案。这家伙什么时候换的衣服?奥多亚克诧异的自问。“我请您带来的东西在哪?”一脸淡定的大巫师问威思顿公爵道。“啊哈,”公爵并未迟疑,给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小伙颠颠的就跑了出去。不多时,侍从回来,手里捧着个长条形绸缎包裹呈给主人。公爵将那包裹展开,一把木头削成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上。奥多亚克国王更诧异了,这个怪老头是要搞异装秀吗?穿件长袍摇个木棍就以为自己可以假装shake_spear了?“实在找不到您说的‘貔嗤’之树,只好用胡桃木代替,”公爵递过木剑,划拉着双手抱歉的说,“不过此树有差不多两百年树龄哪,是我庄园里最老的树了。”
“也行吧,不过嘛……”大巫师撇了撇嘴说道,“原本计划吹他个三天三夜的,现在看最多也就半天了。”
“啊?这都行?!”
威思顿公爵一脸惊诧,“别说三天三夜,只要几个小时,大事可成矣!”
“你们,这是搞什么把戏?”
奥多亚克国王终于忍不住发问。“白鸽飞回,意为发现追兵,”大巫师单手比划了一个鸽子飞行的手势,笑笑说,“大洋之上,敌舰追赶我舰,这该如何是好啊?”
“击沉他们!”
奥多亚克戴着白手套的拳头,凭空劈了一下。“开玩笑?你们那条小船儿上连重炮都没有,人家派来的肯定是军舰,”威思顿公爵立起脖子,“不被击沉就谢天谢地了!”
“打不过就跑呗,”国王哼了一声道。“哈哈哈哈……”大巫师拍拍两人的肩膀,又指着码头上的旌旗说道,“请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五颜六色的战旗在风中竞相飘展,旗帜的方向全齐刷刷地指向陆地。此刻,湿润的海风吹在脸上,让人感觉阵阵凉意,奥多亚克国王瞬间醒悟:敌我双方,都是顺风而行。这风力,必定都是挂满帆!逃,肯定是逃不掉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大巫师,后者正得意的捋着胡子:“二位且看我法力如何。”
……凌默的意识混混沌沌。昏倒前,她感觉身体像一只几乎快要爆炸的皮球。仿佛是用细铜丝线跑高压电,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能量让她吃不消。眼皮沉的像灌了铅。又缓解了片刻,感官才逐渐回复。刚刚经历过烈焰的灼烤,此刻周身被清凉包裹,很是舒服。闻不到烧焦的气味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淡雅的幽香,沁人心脾。她仿佛身处一处神秘的花园,不禁自问,这香气竟比番红花还要迷人?眼睛还是睁不开,凌默只感觉自己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很舒服。头底下枕着某个人的大腿,软绵绵的,透着一股清凉。甜美的体香让人沉醉。抱着她的人气息如兰,正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梳理她头上的发丝。这感觉竟是比做SPA还要舒爽。终于,凌默缓缓睁开眼睛,恰好与阿尔莎四目相对,那双澄澈的眼眸犹如一汪秋水。看到好友醒来,她的目光并没有回避,依然深情地注视着她,只不过双腮上泛起了一丝绯红。羊脂玉般的指尖轻轻拂过凌默面颊,阿尔莎露出久违的甜美笑容,宛如含羞欲放的紫罗兰,更加美丽动人。也许是过于虚弱,亦或是在刚刚的生死之战中过于紧张,一股倦意涌起,凌默竟在这温柔之乡里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睡梦中,她好像回到了和安娜一起逛过的艾伦戴尔城堡的花园,又好像去了格哈特别墅那杂草丛生的后院,最后又一下子到了自己家里,那个不大却很温馨的地方……再次醒来,凌默首先看到的还是那张熟悉又美丽的脸。冰雪女王像抱着婴儿一般,正搂着她的头。两人一躺一坐,正在克里斯托雪橇的车厢里。“亲爱的,你终于醒了!”
阿尔莎眼中满是热切的关心。“呃……你救了我……谢谢……”胸口像塞了大团棉花,凌默说出的每个字都感到吃力。“不,是你救了我,”阿尔莎温柔抚摸着好友的面颊,眼眶中有些湿润的东西在打转。在女王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凌默又躺了许久,才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