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代尔城堡内古朴典雅。从会客厅出来,时间已届黄昏。老管家凯伊带着格哈特和凌默来到客房。二人被安排住进了二楼一处套间。里间是一座豪华卧室,实木雕花的天鹅绒大床,看起来既气派又舒适。而外间则另有一张单人睡榻,简单实用,可坐可卧。不用问,那是留给随从的。简单安顿一下,老管家便退出房间。凌默提来一壶热水,忽听院子里一阵嘈杂,趴在窗边,只见由大驯鹿拉的雪橇在大厅门前来了个急停,一个俏丽的身影坐在副驾驶位置——是安娜和克里斯托回来了。只见二人从雪橇上跳下,慌慌张张飞奔进了城堡。……南群岛王城,军营。“陛下,我们派出的13支征兵队已全部回营,”副官向奥多亚克国王报告。“嗯,好,”奥多亚克捋捋胡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支亲卫骑兵队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每一次急难险重的任务都能出色完成。几个面容凶恶、手持皮鞭的士兵正驱赶着一队俘虏。这些人的手腕都被铁链连在一起,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稍微走慢一点,皮鞭就会抽在他们身上。倘若稍有不满,哪怕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雨点般更为凶狠的鞭子,便会“啪啪”的飞过来。“这些都是野人,就生活在咱们殖民地的丛林里,”副官继续汇报道,“他们的身体强壮极了,却没有思想。”“很好,所有征兵队的士兵,每人额外再发一个金币。”“谢陛下!”
“不过,只能先开支票,”奥多亚克眯起眼睛,“等咱们拿下艾伦代尔,所有的奖励一并兑现,哈哈哈哈……”副官也附和的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些所谓“没有思想”的队伍里,正有一双眼睛瞪视着指挥台上的人。它们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呆滞与麻木,只有黑夜一般的深邃清明,其中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焰。那双眼的主人,借着被驱赶经过指挥台的机会,已把上边看得一清二楚。他将一个形象深深铭刻在脑海之中,那便是被众人簇拥着的,状如蛮牛身着华丽军服的大汉。满腔的怒火已给他锻造了一个信念:那人,便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掌灯时分,仆人送来晚餐。内容相对于凌默想象中的王室大餐,算是比较简单了:黄油烤面包、鱼子酱、煮蛋肉丸、菌菇奶油浓汤等。其中稍微令人眼前一亮的只有一道香烤鲑鱼。她本以为那是一道洋葱沙拉。最外边是甜菜汁腌渍过的洋葱球茎片,被一层一层堆叠在陶瓷餐盘中央,呈现鲜艳的粉红色。叉起一小块放到嘴里,酸酸甜甜十分爽口。吃到最后一片洋葱,带起中间如同拔丝一般的马苏里拉奶酪。当把奶酪全部吃完后,最底层横切的圆形鱼段才显露出来。橙红色的鱼肉柔嫩多汁,甜美又不干涩,外皮经过烤制吃起来更是香脆可口。饮品只有每人一杯不知名的酒,仆人则捧着酒壶侍立再胖,似乎是可以续杯的。凌默小口抿了一下,只感觉头皮发麻,跟自己初来乍到时在克里斯托雪橇上喝的一个味道。“出于稳妥考虑,你还是不要喝酒了,”格哈特拿着一片对折的面包,胡乱在鱼子酱小碗里蘸了一下,说道,“这个国家,不分男女老少,统统都是酒鬼。”
他轻蔑的瞥了一眼放在手边的水晶酒杯,继续发表观点:“他们管这东西叫‘美酒’?哼,我看另一个名字才合适!”
凌默好奇的看着老板,也放下自己的杯子,问道:“那是?”
“蠢货快乐水!哈哈哈哈……”格哈特和凌默吃过饭,正在房间里闲坐。“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入耳中。“进来,”格哈特翻了一下怀中的报纸说道。“吱——”随着开门声,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琥珀色的头发已经盘起,一袭长裙显得身材高挑修长。格哈特缓缓站起。待对方来到近前,他微微一欠身,算是行礼。“公主殿下好。”
凌默也随着起立,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双腿曲膝,两手捏起裙摆,向前轻轻鞠躬,有些笨拙的作了个提裙礼。安娜还礼道:“见过男爵阁下,薇拉小姐。”
通常,仆人或者跟班儿的名字是不会被提及的。显然,安娜已经知晓了凌默为阿尔莎试药的事。见过面,三人都站在原地。安娜目光游移,眼神不知道该往哪放。格哈特和凌默也不清楚公主所来何事。一时间屋内竟安静下来,空气中有一丝尴尬扩散开来。“呃,我为之前的事感到万分抱歉,”安娜抬起头,终于鼓起勇气,一脸正色的说道。“嗯?您说的哪一件啊?”
格哈特又是一副不客气的态度回应道。安娜的脸顿时红的像个苹果。虽然发式做的一丝不苟,但她还是习惯性的用手向耳后梳了一下,然后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是说,之前对薇拉小姐,产生的一点误会。”在之前的审问中,公主没有果断的营救自己,凌默肚子里是有一些怨气的。看见安娜这个可爱的样子,老好人的病又犯了,心中不爽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她正想说点什么,格哈特却又接话了。“原来是这样。其实,我觉得吧,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如果做间谍能做到这种程度,那绝对是天纵英才,不是么?”
格哈特交叉着双手,看着安娜公主说道。也不知这算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总之,连凌默都觉得这话不怎么中听。她赶紧打圆场:“公主殿下,不碍事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呃,不知您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