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知晓大岚的示意。那是开火的命令。魄阡眉头微皱,却依旧闭着眼不做防备,而是淡然地向大岚问起话来。“大岚先生,你真的以为我不敢还手吗?”
大岚的眼神微微一沉,原本应该挥动的手却迟迟没有如此去做。“是啊,我认为你不会那么做,不管是处于谋划还是你自己的感情。如何?难道你要向我证明这只是个谬误吗?”
魄阡睁开眼看着大岚,缓缓抬起手,一道灵力在手上凝聚。大岚看着魄阡的样子,便准备挥手,却在这时,一旁传来什么人的呼喊声。“停手!”
魄阡和大岚斜眼看着那边的雨幕之中走来几人身影。“万神殿的使者阁下们,决斗还没有结束,你们不该介入进来的。”
魄阡说道。库库尔坎走上前来,目光放在大岚身上。“大岚,你违反了决斗的协定,这场决斗是伊兰卡特方面获胜!”
大岚却哼哼一笑,不以为意。“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大岚仰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万神殿的使者们,“但是,这场决斗不过是将魄阡引来的计谋而已,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遵守协定的计划!”
几人一愣。“大岚阁下,我提醒你,你刚才的话是在公然贬低和挑衅万神殿的荣誉和权威!”
“那又如何?”
大岚自信地笑着说道,“杀了我?还是杀了那些已经准备好要杀了这里所有人的士兵?”
使者们怒不可遏,大岚却不在意地看向一旁的魄阡。“好了,小人物的表演实在是无趣。还是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做吧,魄阡。”
说罢,一挥手,接到命令的飞船开始聚集能量,下方的平民士兵也端起能量武器瞄准黄金之门。魄阡不为所动。“怎么了?不会是无计可施了吧?”
大岚问道。魄阡冷哼一声,抬头看着大岚。“大岚,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魄阡叉腰说道,脸上的神色中的厌恶并未消退,却多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好吧,既然你要和我赌,那我就跟你奉陪到底。”
魄阡话音刚落,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冲击,将四周的雨水吹得横飞,就连正在蓄能的飞船也被吹得摇摇晃晃。大岚好奇地呼了一声,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期待,看着一道从天空中破开了乌云,照射在大地上的光芒。“哦,你在前几天的潜入中,去过了神族人的艾镞皇帝的墓地。相比于去寻求那些首领的帮助,看来这位神族人的古皇帝更受你的青睐哟!”
魄阡转过身往黄金之门走去。“既然要赌,就要赌一次大的,赢一次就把你们从这颗星球上赶走的赌局!”
大岚烧得看不见了的眉头一挑,抬起手连连鼓掌。“真是有魄力啊,不过,你真的能赢吗?”
魄阡走到黄金之门的边沿,看着被天光照射的地面上的士兵们。一阵枭鸣从天空中传来,只见那乌云只见划过一道拖着光尾的光芒,在人们的头顶翔过,来到黄金之门的上空,来回盘旋。当人们终于发现这光芒之中,竟然是艾镞王灵魂的化身时,原本已经准备发动攻击的他们开始犹豫。已经蓄满能量的飞船,也在得到了大岚的攻击命令后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是否要开火。“艾镞是克兰奥斯顿人最崇拜的神明之一,看来的选择非常明智。但是……”魄阡回头看着大岚,却见后者低着的脸上是一副诡异的自信。而在这自信的神色之下,是一副足以透人骨髓,来源于人性中最阴暗的东西所刻绘的笑靥。“人这种东西,既有着它光辉的一面,对应的也就会有它最黑暗的一面。而在恐惧之中,这种黑暗就可以被无限的放大。光辉越强烈,这种黑暗就越明显。看!”
大岚突然抬手一指,只见那远方还未被驱散的雨幕之中,几艘飞船已经在船体外聚集起能量,准备发动炮击,轰炸位于黄金之门上的所有人。魄阡微微叹了口气。“一个人的黑暗,引发了更多的黑暗。一个人的邪恶,将更多人牵涉到其中。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一点,就将一切清算干净,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那么清净。所以只要能将它的源头拔出,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魄阡说道,缓缓抬起手指着大岚,“你准备好面对我的觉悟了吗?”
大岚缓缓抬起手交叉在胸前,双臂猛然展开,甩出一道劲风。“来吧!我不会惜于把性命送到强者的手中!”
大岚抬腿走向魄阡,只当离后者几步之遥,便释放出灵力,挥出一道巨大的灵力。魄阡则后退半步侧身,右手放在左臂之上挥出,一道灵力迎着大岚而去。不过这一次,双方的灵力只见并未再次发生冲击,而是以大岚抱手后退开几步,惊异地看着手臂为结束。“业火……”大岚半跪在地上,皱着眉看着肌肉疯狂扭动的手臂,一发力,皮肤下方的血管爆开。血液飞溅几步,落在魄阡的脚下,扭动的肌肉这才停止下来。“大岚,如果你让那些人停手,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魄阡说道。大岚抬眼看了看魄阡,哼哼一笑,放下受伤的手臂站起身,血止不住地低落在黄金之门上。“请不要侮辱你的对手,魄阡。”
魄阡点了点头,猛然间,一个纵身冲上前去。大岚抬起另外一只手格挡,却被猛冲而来的魄阡一拳击断,闷哼一声却强撑着不后退半步,同时释放出一道如蚕丝般纤细的灵力,绕过魄阡的身后便往回收。眼见蚕丝收向魄阡的背后,大岚却在这时,发现魄阡十指交叉后立刻分块,两道灵力在他的指尖被拉成细丝,迎着他的脖颈而来。不想魄阡竟然用了和自己一样的招数却更快一步,大岚连忙后撤半步躲开,立马又感觉到身后一阵裂疼,回头一看,之前释放的丝状灵力,竟然被另一股灵力牵着在他身后绕了几圈,形成一道锋利的切割网。当他的肉体碰到这些灵力细丝的时候,便被切割开一道道口子。为了不被自己的灵力将身子大卸八块,大岚只好将灵力收回,随后一个翻身,对着前方的魄阡一个猛扫腿,紧接着反身抬腿射踢对方面门,被后者躲开后,刚要准备退开,魄阡早已准备好就绪多时的咒杀术,将一枚凝聚得十分紧密的灵力弹头射向大岚的胸口。弹头来得太快,原本就身上多处受伤的大岚已经来不及躲开,只好侧身避开要害。然而当灵力射入他的胸口之时,大岚感受到这股灵力之中不同寻常的躁动,这才恍然意识到危机,却已经为时已晚。只听“嘭”的一声,射入他胸膛的弹头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灵力碎片,在他的胸膛内炸开,将他体内的各种器官尽数损毁。大岚咧嘴一阵痛苦后跪倒在地,艰难地抬头看着胸口的大洞中,原本神族人为他安装的机械心脏,早已经被刚才爆炸炸得没有了踪影。他抬手捂住胸口,将漏气的肺部堵住,看着一旁的魄阡,竟然露出像个孩童一般的神色,激动得泪涕横流。“太……太好了,老朽一生未尝败绩,如今却在谋略和武力上都输给了你,再无欲求,呵呵……哈哈……”大岚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却在这时戛然而止,随后轰然倒地。也就在同一时刻,已经就绪完毕的飞船突然开火,爆发的轰鸣声被携带着足以毁灭一座城市能量的光束炮超越,径直射向黄金之门。只见已经依靠灵力间接感觉到能量波动的魄阡,在光束炮开火的一瞬间,转过身面对着开炮的飞船,释放出他体内的灵力,在黄金之门上展开一道灵力,正对着飞船的方向。光束炮撞在魄阡的灵力之上,瞬间被化为乌有,而魄阡则被轰击得一连后退了几步才停下。然而刚刚抵挡下这一击的魄阡,立刻又感觉到几门已经发射的光束炮,只得重新上前准备迎击。再次迎下几次攻击后,被击退的魄阡继续上前准备接下来的攻击。库库尔坎等人也要上前协助,却被魄阡拒绝。“不要过来!”
魄阡望着克兰奥斯顿人的舰队说道,“大岚已死,克兰奥斯顿的事,现在就是我的事!为了和平也好,为了他们的家人也好,我必须亲自将心声传达给他们!”
库库尔坎看着魄阡坚决的表情,抬手拦住其他同伴。光束炮还在轰击,犹豫的士兵们看着一直在向着克兰奥斯顿象征着荣誉的标志开火的友军和身为一个外人,却一直在守护着黄金之门的魄阡,陷入到是为了信仰还是自己的家人的抉择之中。领军的神族皇帝军团的部下眼见着部队开始陷入混乱,立刻挥舞着指挥能量剑对通讯器吼了起来。“立刻开火,不然你们的家人都会被处死!”
士兵们一听这话,便更是显得焦急不安,只能痛苦地举起武器瞄准黄金之门上的魄阡。“开火!杀死黄金之门上的人!”
领军喊道。轰鸣声四起,四面八方的火力倾斜至黄金之门上,笼罩在上方的魄阡的灵力之上。库库尔坎发现魄阡的神色有些凝然,但他依旧能感受到魄阡身上这股看不见尽头的灵力。很显然,魄阡的凝然并非是处于灵力的枯竭,而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担忧。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天空中的艾镞化身再次发出一阵空冥的鸣叫声,径直朝着下方的火力集中的位置而去。魄阡一愣,想要延伸出灵力去保护艾镞却为时已晚。无数的能量光束轰击在艾镞的身上,引发出阵阵悲鸣声。“艾镞!”
魄阡喊道,却突然感觉到自己靠向艾镞的灵力被另一股灵力阻拦。那是艾镞的灵力,他在阻拦魄阡的灵力去保护自己。魄阡这才明白,艾镞是要用自己的行动,将那些克兰奥斯顿的人从陷入痛苦和迷惘救赎出来。恍然间,士兵们发现自己开火的目标竟然成为了他们的古王艾镞,拥有者比克兰奥斯顿还要年长的古皇帝的化身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武器,惊恐地看着天空中伤痕累累的艾镞。这一幕,被天空中的魄阡号的卫星摄像仪探察到,转播放到了克兰奥斯顿上每一个能够看到它的角落。这一刻,看着屏幕中就连眼角留在留着血泪的艾镞,每一个克兰奥斯顿人的心中仿佛都在流淌着血。那道伤口,是战争留下的创伤,如今在炮火的轰炸下,已满是疮痍的黄金之门便是现实的写照,那是他们已经渐行渐远的黄金精神。艾镞的行动终于将他和魄阡的意志传达到了人们的心中。人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默默地抬着头望着艾镞,在心中为他祈祷,就连神族皇帝军队中的一些人也不免对此动容。克兰奥斯顿人心中的自由意志渐渐苏醒,却引了领军的不安。“不准停火!立刻开火射死这只鸟!不然你们的家人都会死!”
面对着领军的恐吓,人们却已经不再愿意协助他伤害艾镞和他们已经残破不堪的尊严。领军愤怒至极,控制着灵力准备向远方的同伴发出讯息。却在这时,天空中的艾镞张开双翼,发出一阵震撼每一个人灵魂的鸣叫。一道光芒破开乌云,带着一道火焰冲向地面,瞬间笼罩在那领军的身上。熊熊烈火燃烧,那领军被这股带着艾镞愤怒的火焰吞没,惨叫着从飞行器上落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扑灭火焰,只是远远地躲开他,看着他被火焰焚烧殆尽。这时,艾镞的鸣叫声再次响起。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黄金之门的上空,艾镞的身影已然消失,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黄金之门的后方,低头凝视着站在黄金之门上,挥舞着发出耀眼光芒的长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