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他们的眼中出现。下一刻,一团被火焰烧得通红的木梁凌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两圈骤然落下,横扫过他们的队伍,将他们身上的衣物引燃,将他们彻底和燃烧的城市化为一体。而魄阡,全然无视地在他们之间穿行,直到走到城墙上,一跃而起到外侧,面对着面前放眼望去看不见边际的军队的旗帜,走到其百步开外停下。“既然我来了,就不要躲了。”
魄阡说道。一瞬间,突入到城市之中的士兵停下了手中的烧杀虏虐,走到城墙上方;攀附在城市上长梯的士兵停顿了动作,转身侧脸,所有人的目光无不注视着魄阡。就连那被他斩下头颅的人,现在都坐在他的战马上来到城门,抱着自己的头两眼无神地看着他。魄阡的神色一沉,血雾在他的身上缓缓而起,业火在其中不断跳动。当他挥动着魂鞭走向军退的阵地时,所有的士兵们的神色依旧无神,却在后退,哪怕是坚定勇猛的骑兵,也开始控制不住胯下的战马。正当局势陷入混乱,一身着青色盔甲,骑着一赭色长鬃血眼马,手持冒黑烟长枪,背一镶金弯弓的人从人群中出来。他用诡异的细长胡须上漆黑如空洞的双眼注视着魄阡,把手中长枪往身前一横,拿起镶金弯弓搭上箭,瞄准着魄阡的脑门就是一发穿云箭,拖着黑色的雾气,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啸声,刺在魄阡的血雾上,在他两侧的地面上留下十多米长的切痕。箭并没有因此停下,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冲击,将魄阡的血雾刺得凹陷至他的眉梢处。魄阡面不改色地看着对面的人,抬手一把握着箭,上面的黑雾就像是遇上了克星一般,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一支普通的箭矢握在魄阡的手里。青甲人将弓逃到身上,提着长枪策马冲向魄阡,临近十步开,便猛地对准后者胸口而去,一道血雾如同火箭般反喷出黑色的烟雾,刺在魄阡的血雾上,瞬间下陷得直逼胸膛,发出如同炸弹爆炸般的轰鸣声。这是,之间魄阡一个后撤开来,连带着血雾被对方的枪尖挑着后退。眼见着魄阡陷入被动,城墙上的士兵一阵欢呼,却不知此事的魄阡已然在不屑之中将目光转向青甲人,只是轻轻甩手之下,便将慌忙躲开的青甲人握着长枪的手臂切断,摔下马来,一番挣扎后,一股黑烟从他的身上窜出,想着远方的天空逃离而去。一时间,阵地中的所有人陷入狂乱,当他们最终选择纷纷冲向魄阡后,后者沉默的神色中显出一丝叹息,凝聚在身周的血雾化作魂鞭爆裂开来,顺着冲到他身边的士兵一阵狂舞。凡魂鞭所及之处,无一幸免。士兵的遗骸越堆越高,直到魄阡无法再在他们之中分清方向,他再也没有尝试和这千军万马纠缠,而是将血雾凝聚在身周抵挡对方的刀砍箭射,微微地下头闭眼冥想。十余分钟的等待之后,一股灵力从血雾之上缓缓聚集在他的身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精密,如同利刃的边缘也越来越锋利。直到最后就连魄阡都无法再控制这股灵力时,他选择了释放并任之而去。灵力解脱了束缚,穿透魄阡的血雾,以他为中心快速延展,在径向的方向上侧向形成乱流。每道乱流都如同千锤万炼的刀锋般锋利无比,当它们划过任何阻拦在行径之上的士兵后,便立刻有人因此化为血雾溅射如空气不见踪影。在如同粉碎机般的灵力网肆虐之下,魄阡四周的空地很快恢复了它们本来的模样,只是就连地上的石块和身后的城墙都未能逃脱被碾碎成粉的结局。而魄阡,则站在原处看着渐渐远去的灵力,默默地在心里念出“咒杀术”几个字。一切刚刚消停了下去,还没等魄阡思考接下来的该去哪里时,地面却突然又抖动起来。魄阡皱眉看着地面,一道裂缝在他的脚下裂开,便立刻车身闪开,避开了随之而来从裂缝中喷射而出的黑烟。随着一阵嘶嚎,什么声音从裂缝之中而起,越来越近,只当一只光是小臂就有魄阡身高一样的手臂从裂缝之中伸出,一身着溶解盔甲,皮肤却完好无损的巨人从中爬出,站在裂缝旁边看着面前的魄阡。魄阡抬头看了巨人一眼,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目光。“是你?”
魄阡看着巨人说道,“刚才那个巨人就是你在控制它吧?”
巨人低头看了一眼魄阡。他正是当初魄阡在地球核心战胜的塞斯巨人,只不过魄阡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他并没有死,而且还和裂隙扯上了什么关系。“他已经死了,听不见你的话。”
突然,一阵带着几分磁性的年轻男性话音在四周回荡起来,他用着太阳系的官方语言之一的汉语对魄阡说道。魄阡抬眼在四下看了一眼,很快便察觉到对面巨人的身上附着着一股肉眼看不见的黑色灵力,这股灵力的气息和裂隙中充斥的灵力十分相似。“你就是这裂隙的核心生命体?”
魄阡问道。黑雾开始在巨人身上凝聚起来,形成一道和巨人一模一样人型,看着面前的魄阡。“是的,我和母亲,缺一不可。”
黑影回答。魄阡“所以,你们来到我们的世界,吞噬我们的世界……”魄阡叉腰凝视着对方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黑影缓缓落到巨人身旁,走到魄阡的面前。魄阡很快便发现在黑影的身周凝聚着一股十分坚硬的灵力屏障,自己的灵力也被这层屏障隔绝在外面。“这是一个从我诞生到现在为止,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黑影说道,“遗憾的是,我无法从母亲那里得知答案,也没有办法回答你……不过,也许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没有意义,就像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存在一样,就像你会在这里一样。”
魄阡完全无法理解黑影的回答,一双无情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少来,我的在这里的意义就是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和你那虚无的行动没有任何共同点。”
魄阡皱眉道。黑影沉默了片刻,围着魄阡走了一圈。“我无法理解你这样的想法。”
黑影停下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或许,是我错了。虽然我确定你和我是同类,但你的表现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魄阡却白了一眼,看着黑影,被对方如此料定,心中颇有些反感。“有意思,你只有灵魂,我只有魂眼,怎么算同类?难道就凭我们都很会破坏?”
魄阡鄙夷地说着。黑影又一次沉默,但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你……确实有些不一样,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之处。”
黑影说着。突然,黑影的身型一闪,收回到巨人的身上,转而由巨人看着魄阡,缓缓地开口说道:“我误会了,原来你还没有察觉到,你那灵魂深处隐藏的裂隙碎片!”
说着,巨人一抬手,冲着身周围绕着魄阡的灵力一拳挥去,一股力道顺着灵力传到魄阡身上,将他打得一阵踉跄,一副防备地看着看着对方。巨人收起拳头到脸前,看着拳头。“刚才我的手上附着的灵力,是针对裂隙之间与生俱来的规则,针对我们之间相互吞噬对方力量的共性的灵力。”
巨人放下拳头看着魄阡,“如果我们不一样,这一拳不会对你有任何作用!”
魄阡的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并不认同巨人的说法。“是吗?可能是前几天我才解决掉你的两个同伴,不小心吃掉了它们的灵魂罢了。”
魄阡说道。“不,”巨人摇头,“他们的灵魂已经被你扯烂了,这是拥有母亲赐予能力的我们之间才能有的能力。你的魂眼中,有着和母亲一样的一部分,虽然已经残破不堪,却依旧能压制着我!”
说完,巨人的眼神看着不断试图在他灵力屏障外试图侵蚀他的灵魂的魄阡的灵力。魄阡也注意到这一点,便试着将灵力收回,却发现灵力总是无法抑制地试着逼近巨人,顿时心神有些混乱,毕竟要自己承认是裂隙生物的同类,这种事情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愿意接受。魄阡低头看着手上蔓延出的血雾,他回想起当初修扎斯告诉他关于他的魂眼并非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来自于这个世界外,而他的灵力也是因此而来。他有些后悔现在才明白这一点,与其去考虑如何论证自己是不是裂隙的同类,还不如直接就让自己认定那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他注定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生命都不一样,注定他就是个异类。“也许吧,也许我就是你的同类也说不定。”
魄阡抬头看着巨人,“不过,我和你不一样!”
魄阡释然的神色让巨人心生意外,他看着魄阡沉着的神色,已经意识到对方完全准备好迎接接下来必然会发生的战斗。“能最后告诉我,哪里不一样吗?”
巨人问。“这个我会用行动告诉你的……”魄阡看着巨人,抬脚迈出象征交手的宣战书。“当然,是在我杀死你之后!”
语罢,魄阡挥舞着双手上束缚的血雾攻向巨人。终于得到解放的血雾再也无法止住对巨人灵魂的渴望,伴随着魄阡的意志凝聚成魂鞭,犹如两根经过几十倍密度压缩的金属链条抽击而去。虽然最终魂鞭被巨人抬手挡下,却也将他的双脚砸得插入地面的岩石中,一直到膝盖处才停下。——————地球外太空之中,二人交手的冲击波动携带着各式各样行驶的爆炸性能量,以地球为中心向四周的宇宙爆发开来。一瞬间,地球的大半仪器的仪器防护纷纷失效,许多仪器近乎被破坏或保护性突发关机。接到突发消息后的三派立刻进入警备状态,一系列他们从未使用过也从来没有成功了解其工作原理的超前装备被调往关键部门临时救急。在大多数重要部门重新恢复工作后,很快调查人员便发现他们无法寻找到异端的始发地。得到消息的三派军方十分意外,再三追问之下,最后只能得到技术人员的汇报——整个地球的网络系统都处于异常,并且每一处讯息发送台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发出它们根本不可能释放得出来的超强能量波。也正是因为这些复合能量波,地球上所有工作能量低于这复合能量波的仪器都无一幸免,反倒是因为网络系统本身携带的超高能量,所以没有被自我损坏。三派军方得知事情的源头,于是命各方人员关闭网络系统,却在网络刚刚关闭不到十分之一的通讯时,被技术人员随后的一条讯息逼得不得不停止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