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长辈要和晚辈比武会友的。从常理来说,那是老云贵在欺负后辈,但从实际来说,却可能是他在欺负老年人。反正从那边说,这都说不过去。“当然……不是我。”
老云贵语气结巴地说着,只见他回头看着面包店,喊了一声“小芸,快过来”。没一会儿,只见系着围裙的江芸从店内的厨房走出来,问父亲什么事情。“小芸,来认识一下你的远房表哥——魄阡。”
老云贵指着一旁一脸防备的魄阡对江芸说道。江芸看了魄阡一眼,脸色瞬间红得发烫,低头说了声“表哥”便不再作声色。“前辈,您该不会是要让我和您女儿比刀法吧?”
魄阡难以置信地说着,却被身旁什么人扯了扯袖子,低头一看,是杨冯他们。只见他们几个除了科莫泽,都摆出一副催促的神情,用尽他们从出生至此刻能做到的面部表情提醒着魄阡。魄阡叹了口气,又看着老云贵催促着江芸回她屋子去换上练刀时的装束,却依旧是一头雾水。弄得旁边的几个同伴嫉妒又急切得直咬牙,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提醒魄阡。看着无可奈何地走到一旁等待比试的魄阡,杨冯立刻凑到其他人面前。“不是,boss怎么这么迟钝啊?那老头子的态度都明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要那姑娘直接给他跪下求婚,他才明白吗?”
杨冯抱怨道。一旁的奎奎却显得摇着头,笑起杨冯来。“老杨,你可真是被那些海盗把脑袋打傻了。”
奎奎说道,“你忘了,魄队可是和我们队里的小月妹好的人,他怎么可能见异思迁呢?”
奎奎话音刚落,一旁的老云贵回过头来,虽然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但很明显是听见了他的话语。只是还没等老发觉不对的云贵问他们什么,江芸拿着一柄长刀,身着之前去中心区一样的装束从店里走了出来。“我换好了,爹。”
江芸说道。老云贵看着江芸,突然一转疑惑的神色,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拍了拍江芸的肩膀,嘴里说着一堆打败魄阡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便让她过去和魄阡开始比试。在一旁等了一会,终于见到扭扭捏捏地朝自己走来的远方表妹,魄阡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却突然一歪眼,对随后的交手很不情愿,很明显是察觉到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察觉到魄阡的情绪变化,老云贵突然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神色,一旁的杨冯几人只觉后背发凉,却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将如何作为。只见老云贵抬起一只手在嘴边,对魄阡喊道:“魄姓后生,你别看她秀弱不堪,小芸她当年可是打遍新摩洛各大街区无敌手的高手,切莫轻敌啊!”
听见老云贵如此提醒,魄阡不可思议地又用惊异的眼神看了江芸一眼,就连一旁的杨冯几人都有些意外,细想之下,总感觉江芸似乎并不简单。然而魄阡始终看不出这个文弱的女子除了那一身干练的习武打扮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他又无法否认老云贵那毫无假意的话语,只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一番纠结后,最终魄阡决定试着和江芸过过手,探探对方的实力。“承让了,江芸妹妹。”
魄阡做出防备的姿势面对着江芸,但他并没有使用任何武器,这让江芸有些弄不清楚情况,迟迟未见其出手。“别犹豫了,小芸,你表格用的是短刀飞刀,属于暗器,正常情况下不露面的。”
老云贵说道。听见魄阡准备用暗器,杨冯一行便拥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当初用暗器的戈多那样。魄阡惊讶,想解释自己没打算用武器,却又见江芸一脸明白的样子,抬手握住刀柄,准备开始比试,只好苦笑着将就了。不过此时的魄阡,脑海里想着的还是之前老云贵的那番话,因而不敢大意,注意力始终放在江芸的身上。后者每向前挪动一步,魄阡便准备防备她突然袭击一次。五步,十步,随着江芸的逼近,魄阡的神经愈发紧张起来,之前和戈多交手的那种感觉又一次用上脑海。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甚至将远处的两条藏獒都惊得躲在楼道口,看着要对主人动手的魄阡低吼着却不敢上前。然而当江芸走出十五步,甚至到了二十步,离魄阡只有不到三四米距离都还未出手,二人之间已经远远过了魂氏长刀刀法进攻的最佳距离,一股奇怪的气氛在比试中徐徐升起。魄阡越想越诧异,按道理来说,长刀刀法相当忌讳和擅长近身作战的人近距离交手,必须充分发挥其攻击范围的优势,在危险距离外致胜,这个距离越远越好。要是他面对的是老云贵,可能魄阡从五米开外就得防着对方突袭了。因为哪怕只是一厘米的差距,在高手之间的较量里都是天壤之别的。然而现在,这个天壤之别愣是让他面前的小姑凉用她的光年尺给摁地上了……双方差距如此之明显,就连一旁的老云贵也察觉到问题,神色显得有些难堪,但还是继续强拧着硬态看二人比试。最终,这样的戏剧,在江芸抽出长刀甩出一记飞快的横扫,在六十四队众人惊讶这一扫之迅猛、老云贵低头直摇之遗憾,和魄阡的不屑之躲闪及无语之脑门敲下,结束了。魄阡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侧头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江芸,又看了看一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老云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魂老前辈,骗人可不好啊!”
魄阡抱怨起来。老云贵呵呵一笑,立刻摆着手说他并没有骗魄阡,他说的江芸打遍新摩洛无敌手,其实是指面包烘焙的技巧,那是当初新摩洛的城市面点师大赛里的事实而已,把魄阡说得一翻白眼,差点背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