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简单的生命就耗费了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而现在,却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就是星核的力量吗?”
魄阡感叹着,揉了揉被强光刺痛的双眼说道,“在他们的面前,我们真是太渺小了。”
魂子侧眼偷偷看了看魄阡,见他正沉湎于眼前的场景,释怀地叹了口气,说自己得再去休息一番后,便离开了控制室。魄阡点头,说一会由他驾驶逃生船回人类的殖民舰,让她尽管休息就好。听见儿子这么说,魂子和他道了声谢便走出控制室,只是当她走出房门时,却似有似无地回眼看了一眼魄阡,眼神中充满了诀别的神态。魄阡已经完成了他这次的旅行,所以魂子必须要离开了。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的魂子默默地摘下她的手套,将她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取了下来,放在身旁的座位上便再带上手套,随后她从胸前取出项链放到嘴边亲了亲。“小白,你儿子长大了。”
魂子温柔地笑着,不过当项链上泛出一阵光芒后,她那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而坚定起来,“靛蓝号,准备进行相位传送。”
——————这时的魄阡正将飞船从新设定起来,准备将飞船的方向调整回人类的殖民舰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定为。尝试了几次无果之后,魄阡只好去请求魂子相助。一直等他来到休息室之后,却没有看见什么人影。原本以为魂子只是去其他地方了,于是便走到一边的座位准备坐下等对方回来时,魄阡却一眼看见那枚放在座位上的戒指。魄阡将这枚戒指拿了起来,可是当他看清戒指的真容之后,脑海中的记忆才浮现出来。前者惊异之余,快速从上衣的口袋中翻出那枚母亲的戒指。看着手中完全相同的两枚戒指,魄阡心中思绪变得混乱起来,那股之前被他可以埋没的思绪又一次浮现上来。而当魄阡终于回忆起之前自己晕倒的实情后,魄阡的内心又一次浮现出波澜。“果然是这样,”魄阡皱着眉头,将视线撇开那两枚戒指,“真是……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这时,魄阡突然想起了之前白晖和魂子见面的场景,终于明白了那两人奇怪的对话,原来他们一直在暗示自己,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而已。对自己迟钝的反应不满的魄阡,抬手一拳捶在一旁的墙壁上,即使他的左手是那么的疼痛——无法责怪母亲的决定,魄阡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母亲……”魄阡回忆着这段时间和魂子的相处,其实这个“陌生”的女人,一直在关心着他,当他手臂受损时、当自己和月闹矛盾时、当自己遇上赵雏鹰时、要去追回日照时,都是这样。魄阡闭眼冥想了一番,虽然母亲从来都是有许多小秘密瞒着他,他也不在意这些,那是她的背后的家族责任,也是魄阡无条件对母亲的信任。想到这里,魄阡的脸上的踌躇消散大半,转而变为一副思考的表情。接着魄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往控制室走去。等回到控制台旁,魄阡开始试着操作飞船,想看看飞船是不是被母亲设置了什么,也许他那个精于设计的老妈会有什么想要告诉他的也说不定。当魄阡打开飞船的航线设定后,随着飞快地阅览了一遍上面的航道,虽然这对于魄阡来说还是很生疏,但还是让魄阡遭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只见魄阡在身旁的几个按键上敲击了一番,这些航线便被转换为银河的立体图像显示在侧屏中。如果说数据无法直观表示的信息,那么现在在这空间星际图中,就再也逃不过魄阡的眼神。是的,在这繁杂不堪的放射状航线之中,唯独一条清晰简单的航线,从耀辉星系延伸出来,从密密麻麻的航线中直指银河的中心,在旁边再无其他航线。“银河中心?”
魄阡奇怪地看着眼前的银河巨大的棒旋结构,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自己去这个银河系中最为璀璨的群星聚集之地,但是如果这是母亲的意见,那魄阡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魄阡之所以没意见,这与魂子是不是魄阡母亲无关,因为这个意见还有另一重的因素——它出自于“伊兰卡特”的董事长之口。这是魄阡一直知道却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一方面是其实魂子也不希望魄阡知道这件事,另一方面则是也担心这件事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谓的“伊兰卡特”,其实就是银河系最大的黑市组织的名字。这个组织是他的外祖父,也就是母亲的父亲一手创建的专门从事银河地下贸易的组织。这个组织发展至今,其潜在势力之大,足以和星盟抗衡,这也是为什么星盟没有办法奈何其的原因。后来魄阡的母亲从她父亲那边接手家族事业后,魄阡也很少和母亲见面,直到后来知道母亲在外病逝之后,魄阡便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母亲,但却没想他们母子两人会再次以这种方式见面,又是以这种连面都见不到的方式再次离别。魄阡也不敢奢求太多什么,父亲是银河大盗,偶尔也会陪白晖伯父去做回侠盗之类的;母亲是黑市的幕后首脑,整天要为家族牟利;现在,他自己也不得不当个游骑兵做自己该做的事。实际上,他们一家子人基本上就这么一回事,活在一生的忙碌之下,说那是做个人该做的事,却也让人觉得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