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落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君朔好不容易叫起来。除了声明不插手的君卿夜独自留在房间中修炼以外,其余三人与筱晴公主一起享用了早餐。“诸位昨晚休息得可好?”
筱晴作为这里的主人客套话是少不了的。她淡淡地笑起来,就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让人心里很舒服。“睡得饱饱的!”
落云竖起一个大拇指。或许是相同灵魂的人吧,落云对着筱晴公主的印象还挺不错。“你们的另一个同伴呢?”
筱晴扫视了一眼三人,没见到君卿夜的身影。“哥哥他比较特立独行,筱晴公主还请不要介意。”
君朔十分礼貌地向筱晴解释道。筱晴眼神忽然一恍惚,似乎从君朔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梦寻注意到了筱晴眼中微弱的变化,直觉告诉她,她在隐藏着什么感情。但梦寻还是什么也没说,装作无事地直奔主题:“筱晴公主,今天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麻烦了呢?”
筱晴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神色有些复杂。“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出去,边走边说吧。”
筱晴起身,手一挥,他们已经来到了昨天的街道上。和昨天一样,镇上的人们依然十分热情地向筱晴打招呼,筱晴也不厌其烦地回应着他们。“为什么要到街上来说?”
君朔有些不解。“过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筱晴目光黯了黯。没走多久,昨天那个小女孩又捧着一个大苹果跑了过来,笑嘻嘻地举到头顶:“公主,吃苹果!”
筱晴也和昨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小女孩满足地跑回去,又捧了几个苹果来分给落云等人,和昨天的场景一模一样。落云啃了一口苹果,不明觉厉地说:“这里的人们还真是热情啊,昨天刚送过苹果今天又送来了。”
“不只是送苹果……”筱晴暗暗呢喃。梦寻转头看着筱晴复杂的神情,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他们继续在街上走着,所有的场景都与昨天十分相似,一家人摆着梯子在采摘院子里的苹果树,行人和小贩依旧在讨价还价,好朋友在餐馆里叙旧,战士和法师在工会门口查看着张贴的招募启事。就连君朔和落云也感觉到了一点异常。就算这个世界再和平,再宁静,也不至于一成不变,甚至,像被倒带过一样重复吧?兜兜转转了一个上午,他们在与昨天不同的一家有着露天阳台的餐馆坐下,一边叫了点吃食,一边望着整个中央城区。“这就是,你所遇到的麻烦吗?”
梦寻喝了一口茶,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你们也看出来了吧。”
筱晴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无奈和无力,“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以外,一直在重复同样的一天。”
“为什么会这样?”
君朔忍不住问。筱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与时间魔法有关。但我具有能够识破一切的能力,却无法识破这个时间魔法。恐怕是有着媲美于神的力量。”
“难道……真的是魂石搞的鬼?”
落云一边把吃的往自己嘴里送,一边看向梦寻。君朔都看不下去了,拿手帕擦去她嘴角的污渍。“可是,我并不会时间魔法啊。”
梦寻颦起眉,月华大陆拥有八种元素属性,以及第九种月之力。除此之外,最多也就听说过空间魔法,从来没有人使用过时间的魔法。“时间魔法是存在的,在这个世界有一种叫做灵境的魔法,灵境是时间与空间的总和。璎若曾经就用灵境魔法停止过这个城堡的时间。你既然与她有着相同的灵魂,或许在你的灵魂深处,也用着这种力量。”
筱晴看着梦寻说道。“时间与空间的总和……那岂不是,创造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梦寻问。“是,灵境魔法就是在特定空间中创造规则,形成一个新的时空。”
筱晴点头解释道,“比如说,如果我在这个阳台形成一个灵境,设定只有女性才能被看见的规则。那当有男性走进这个空间的时候,就会无法被肉眼所见。但是一旦走出这个范围,就会重新被看见。灵境一旦被设下,施法者就无法干涉,只有身处灵境中的人能够解除。只能在灵境中设定更强大的灵境才能覆盖原来的规则。所以,能够在我的世界设下这个时间魔法的人,一定比我更加强大……”“所以,你认为是我?”
梦寻大约理解了这个灵境魔法的意思。“可是你说每个世界都有相同灵魂的人吧?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大长老做的呀?”
落云反驳道。“因为我拥有的识破的能力,甚至可以识破未来,也就是说,我能够预知。这是一个被动的能力,只能被动接受未来传达而来的讯息。我所看到的,就是你们到来的未来。而你,正好与璎若有着相同的灵魂,又是异界之神,应该不是巧合。而且你们提到了‘魂石’,你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筱晴看着落云认真地说道。“那是我的灵魂碎片。”
梦寻如是说道,“它们散落到了各个时空中,我们正在穿越时空收集那些碎片。因为这些魂石的力量太过强大,或许会造成一些异常的情况。所以我们认为,或许与魂石有关。”
“如果是你的灵魂所造成的,倒也说得通。就与我刚才所说的一样,你与璎若有着相同的灵魂,你做不到的事情,你的灵魂却有可能做得到。”
筱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确信。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就与他们所说的魂石有关!“等等,既然这个世界的时间一直在重复。为什么我们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受到这个规则的影响?”
君朔提出一个差点被忽视的疑问。“我不知道。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在重复,就连璎若也一样……哪怕我去找过她,第二天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筱晴同样茫然,和无助。当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不一样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感到孤独和害怕吧。“但是……你们不一样,我一开始很担心,到了第二天你们是不是也会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你们没有,你们的时间并没有被停止,说明我应该是找对人了。”
说到此,筱晴的脸上浮现出一点欣慰。“既然知道是魂石搞的鬼,那我们得赶紧把魂石找出来呀!你就没有看到过从天而降的晶石之类的东西吗?”
落云对筱晴问道。筱晴摇了摇头。毫无头绪。“虽然看起来很可能是魂石引起的,但是还不能确定不是吗?我们先找找看有没有办法破解这个魔法吧。”
梦寻冷静地做出了下一步的判断。与其寻找他们推测中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魂石,不如从他们能够确定的现实入手。任何魔法都有其规则,尤其是大型魔法必定有相应的媒介,比如阵法或者基石,就算是“相当于神”的级别的魔法,拥有星之力的他们或许也能够破解。“时间并没有暂停,而是限定在了一天的范围内。首先看看循环的交界在什么时候吧。”
梦寻下达了第一个指示。这一天,他们分布在了中央城区的各个位置,观察这个世界的变化。“唉,又要通宵啦。”
落云坐在某建筑的楼顶,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熬夜。她还小会长不高的啦!随着夜越来越深,人们都纷纷回到家中,熄灯休息。道路上只剩下路灯闪烁,几乎不再有行人经过。按照时间魔法一切都会重复的规则,一定会有一个初始和结束的状态。这两点之间,必定会有差别。仔细观察的话,应该能发现两者的分界。落云就这么托着脑袋打了一晚上的哈欠。但是街上没有人也找不到什么参照物,这样要怎么知道时间有没有被回溯啊?直到太阳重新从东方升起,人们迎来新的一天,照样做着和昨天一样的举动时,落云才知道时间已经被回溯了。唉,这夜算是白熬了。毫无收获的落云回到城堡与众人会和,希望其他人有什么发现。但是汇总下来,他们都没有发现昨天和今天之间有什么明显的分界。“我们再出去走一圈吧。”
梦寻带着众人再次回到大街上。和前两天一样,小女孩又跑来送他们苹果,他们去过的餐馆的人也并不记得他们曾经来过。这一天就这样又重头开始了。接连几天,尽管他们接触了不同的人,去了不同的地方,所有人都好像从来没有过过昨天一样,将这一天重来了一遍。就在他们快要分不清已经过了多少天的时候,梦寻几人各个神情凝重地围坐在城堡的饭桌前,没有什么胃口。完全没有进展。就和他们在夜神国被篡改记忆的时候一样,明知道有人动了手脚,却毫无头绪,只能一味地重复,又重复。“我觉得,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梦寻忽然开了口,“按照你的说法,灵境是以空间为基础而设定规则的魔法。如果这个空间被设定为永远循环在一天中的话,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分界口?”
“你的意思,这并不是一个灵境魔法吗?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时间的回溯又要如何解释呢?”
筱晴扶着额头问。“我……有一个猜想。”
梦寻扫视一眼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