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尽管是发展数一数二的沪市,街道上也不怎么平整干净。
自从何姐卤味生意好起来后,他们这条路上也多了些卖吃食的流动小摊贩。
小馄饨。
锅贴。
生煎。
附近有大学,也有家属小区,在这些小摊贩过来后,何姐卤味的生意不仅没有变差,反而比之前更好了。
但是也有一点不好,街道的环境更差了。
路上不仅有落叶,还有废水。
不甚干净的马路上,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自行车外,只有道路中间有一个被压瘪的黄黄的东西。
秦荔看到那被压瘪的鸭鸭后,下意识捂住娇宝的眼睛,“娇宝,鸭鸭不见了,我们回家,妈妈明天再去给你买一只新的鸭鸭好不好?”
娇宝抱着秦荔的脖子摇头,“不要不要。”
快两岁的小孩,挣扎起来秦荔都抱不住。
怕孩子摔下去,秦荔只能将娇宝放在地上,牵住她的手,跟她一起往鸭鸭刚才跑的方向走去。
小丫头眼尖,看到黄黄的一团,蹬蹬蹬跑过去。
秦荔心都提了起来,“娇宝慢点。”
所幸,娇宝看了眼,觉得这个瘪瘪的、黄黄红红的东西并不是她的鸭鸭,沮丧地垂下小脑袋。
“鸭鸭.......”
秦荔松了口气,给闺女顺毛,“鸭鸭去找鸭鸭的妈妈了,娇宝回去吃丸丸好不好?”
娇宝眼尾红红的,缩了缩鼻子,摇摇头,闷闷叽叽的,窝在秦荔怀里不肯挪窝。
谢景润刚才的心历路程和秦荔差不多,只是没有秦荔的起伏大。
此刻,他除了庆幸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想法。
娇宝妹妹有点笨笨的。
鸭鸭被压瘪了就认不出来了吗?
不过,父亲母亲一直教育他,要做一位尊重女性的绅士,所以谢景润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不过在后面的相处中,会下意识多照顾这个有些笨笨的妹妹。
譬如吃苹果的时候,如果苹果片被娇宝从中间咬断,有一半苹果掉在娇宝身上,他会立马将苹果捡起来,然后给娇宝换一片新的。
毕竟他不能肯定娇宝能不能认出半截苹果。
在大宝他们两岁的时候,秦荔决定将他们送去托儿所。
家电店生意越来越好,迟恒白天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有限。
秦荔马上大三了,她想留校,也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
而现在三个小家伙的探索精神一天比一天旺盛。
因为家长的忙碌,就把他们拘在家里,这对孩子并不公平。
于是,秦荔跟迟恒还有何翠英一起商量后,就共同决定先将他们三个小家伙送去托儿所试试。
明年他们就要去幼儿园了,现在去托儿所,也好让他们提前适应学校的氛围。
沪市很多家庭都是双职工家庭,托儿所在沪市特别普遍,基本每家单位都会有自己的托儿所,来为单位员工解决后顾之忧。
何翠英原本想用迟久的名额,将孩子送到运输公司托儿所。
但是秦荔提前找了学校行政处的老师,拿到了三个五角场大学教职工托儿所的名额。
送三个小家伙去托儿所那天,全家都起的特别早。
给三个小家伙穿上干净的衣服,每个人都有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他们的换洗衣服,奶瓶,奶粉,还有隔汗巾和手绢。
娇宝有恋物癖,午觉没有她从小盖的小被子根本睡不着,秦荔还给她把她的小被子装上了。
东西都准备的很齐全,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到了学校,如果受委屈就哭,告诉老师,回来也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小朋友依赖亲人,但也有想跟同龄小朋友亲近的天性。
报名那天就带他们去过托儿所,里面很多小朋友,三个小家伙都很开心。
所以知道他们今天也要过去,小家伙们都激动的不行。
秦荔在教导他们,迟恒也在。
他给大宝整理衣服,一本正经地教他:“大宝你是哥哥,在托儿所要看着弟弟妹妹,如果有人欺负弟弟妹妹,如果老师不在,你就欺负回去,知不知道?”
大宝学着爸爸的样子握了握小拳头,“鸡道!”
秦荔脸上的笑容僵住,整个人都石化了。
“迟恒,你跟大宝说什么呢!”八壹中文網
不像大宝的沉稳,二宝跟娇宝一样古灵精怪,还是个小憨憨。
某天早晨起来,他突然就开始叫迟恒哥哥。
迟恒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问他为什么这么叫,二宝非常天真可爱地指了指秦荔,“妈妈,爸爸,哥哥。”
意思是,妈妈叫爸爸哥哥。
天知道,那一刻秦荔的脸有多热。
从那天起,她就不再叫迟恒“迟恒哥”,而是叫他的全名。
二宝也跟着叫了半天“迟恒”,一直到晚上爷爷奶奶都回房休息,爸爸将他教训了一顿,二宝才重新叫“爸爸”。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迟恒咋能这么教孩子呢?!
这么小就教孩子打架,长大了还得了?
秦荔思维发散的特别离谱,她甚至想到了她上初中时学校的那些小混混,什么年级老大、校霸。
一想到自己乖乖的大宝会被他亲爹亲手培养成托儿所老大,秦荔就打了个寒颤。
“大宝,听妈妈的,不能随便打其他小朋友。”
大宝小小的脑袋瓜晕了。
爸爸要他打小朋友。
妈妈要他不打小朋友。
那他到底是应该打,还是应该不打?
迟恒清了清嗓子,不想在孩子面前打破她当妈妈的威严,只能压低声音说:“咱们儿子很听话,不会随便欺负小朋友的。”
“荔枝你想想,如果咱们孩子被欺负了,不反抗,就傻乎乎的坐着哭,其他小朋友会怎么想?”
会觉得这小屁孩真好欺负。
以后还要欺负他!
秦荔沉默了。
不可以!她家崽不能被欺负!
“那好吧,那大宝,你也不能主动欺负其他小朋友啊。”
夫妻俩达成一致,小家伙的脑袋瓜也不晕乎乎了。
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糖,和奶奶给他们塞的小饼干,白白嫩嫩的脸蛋上都是喜悦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