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的早朝最终以言君诺人手分派一个头盖骨观摩作为结束。
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朝中百官看到言君诺都只会想绕着道走。
御书房。
言北祁气急败坏的把奏折扫落一地。
还没来得及下令让人把抱病请假的贾道恒请到宫中,就听到了内侍的报唱——
“摄政王爷到——”
尾音未落,言君诺已到御书案前。
言北祁连忙把所有不甘全数压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跟以前毫无二致。
此时言君诺已卸下身上甲胄换回了朝服,狭长的凤眸看向言北祁,让言北祁莫名生出了一种小孩做错事被长辈抓了包要挨揍的错觉。
“皇叔。”
见言君诺没有给他行礼,他只能敛了怒意对言君诺笑着打了个招呼。
“皇上倒是还记得本王这个皇叔。”言君诺散漫的往内侍搬上来的椅子上一座,后背缓缓靠上椅背。
“本王不过出行数月平乱,怎么皇上就像笃定了本王回不来似的?把本王的位置都给撤了?”
饶是他再不愿意相信真相,可是如今的真相确确实实是言君诺安然回来,再次给了他的朝堂一个下马威。
他反应过来中计之时,一切都晚了。
“皇叔,朕也是受到奸人蒙骗,才...”
言君诺显然不想听他废话。
“皇上难道不应该反省自己,为何你一再受到奸人的蒙骗吗?”
饶是他再不愿意相信真相,可是如今的真相确确实实是言君诺安然回来,再次给了他的朝堂一个下马威。
可是,一切都晚了。
言北陌死了,那些反对他赐死言北陌的老臣包括他的老师在内,也被他以最快的速度斩草除了根——从作为他太子之时就一直在受言君诺掣肘,渴望能专政独断了,渴望得可以说是不计后果。
因而如今朝堂之上,几乎都是顺应他的声音,同样的,那些顺应他的声音没有一个是不怕言君诺的。
“怎么,皇上现在连敷衍本王的心思都没有了?”
言君诺的冷笑让言北祁心底发寒,他连忙解释。
“皇叔,朕也是受到奸人蒙骗,才...”
言君诺显然不想听他废话。
“皇上难道不应该反省自己,为何你一再受到奸人的蒙骗吗?”
为何?
还不是因为你个卑鄙小人一直在暗算朕想要伺机谋朕的江山?
“皇叔西行数月,完全没有消息递回来,眼中可还有朕这个一国之君的存在?”
五指缓缓攥紧龙椅扶手,言北祁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言君诺眼中已是笑话一般的存在。
“皇上这话可笑,难道随本王出行的不是皇上的人?怎么?都没人给你递消息回来?”
眼看言北祁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言君诺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右腿叠在左腿上,以手撑着下颌。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真的没人给皇上递消息回来,难道皇上就没想到本王西征可能会遇上的情况?
若是本王遇到了麻烦,没法往西川递信,皇上也不知道遣人前往西川协助本王么?
还是说,皇上本就打算让本王永远留在西川,所以才趁着本王还未归来之时急着在朝中大换血,好及早把持朝政?”
一下子让言君诺说出了心中想法,言北祁后槽牙紧咬,最终只憋出了一句。
“可是皇叔不也安然回来了?再者,若是皇叔不说,朕又怎么会想到,向来骁勇的皇叔会在西川遇到麻烦?”
其实言君诺心中明白,明面上随他出行的都是他的人,可是实际上,听他号令的又有多少?
只怕才刚到西川,他的人就已经被言君诺的人拔除殆尽了。
不但把他的人拔除殆尽,连远在千里之外还不忘设计他,逼他冲动出手。
如今这厮竟然还无耻的倒打一耙...
“而且皇叔的话,有所偏颇,朕不完全认同,”既然言君诺把话挑明,言北祁也不含糊了,“朝堂本就是朕的朝堂,朝政也是朕的朝政,朕为君,皇叔为臣,三纲之首,君为臣纲,皇叔为臣,虽是摄政,然而对君主大不敬,已经是有违三纲...”
“皇上这是在教本王为臣之道?本王为何摄政,旁人不知,皇上会不知?”没等言北祁说完,言君诺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御书房,门外内侍顿时感觉后颈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言北祁的感受,比门外内侍好不了多少。
“本王说过,若是皇上嫌这个位置太安稳了,可以跟本王说,本王换个人坐上去也不是不可以,”言君诺的神色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每一个字都隐含着威胁,“皇上难道真的以为清王死了,你再往他身上做些功夫,这个位置就稳了吗?”
闻言,言北祁瞪大了凤眸看向言君诺。
...
与此同时。
孟府。
孟仲坐在前厅主位,看向来人,花白的胡子抖了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老臣明白王爷的意思,劳烦李管家回府以后请王爷明日申时亲自前往‘奇居’书斋一趟。”
请王爷亲自去书斋一趟?
想到言君诺的嘱咐,李管家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委婉且恭顺的开口道。
“老奴只能说,把孟大人的话转告给王爷,至于王爷的决定如何,就不是老奴能左右的了。”
他在变相提醒孟仲,必要之时,还是他亲自去王府一趟比较好。
孟仲抚了抚胡子,点头,“有劳李管家。”
眼看再说下去也没意义,李管家礼貌的对孟仲行了一礼,带着随行下人跟侍卫离开了孟府。
回府之时,随行亲卫领班不解的问李管家。
“以往王爷下拜帖,从未有人敢拒绝,这孟大人胆子倒是大,为何您不让咱们把他‘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