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正灼灼的盯着自己。
项知乐立刻转身。
“离月。”
打招呼的同时,她还不忘对身前面无表情,眼神淡漠,一袭青衫抱着兔子的人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
奈何某人根本不给她半分面子,在她打完招呼后转过身就走。
这就有点尴尬了。
项知乐挠了挠还在被包着的长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追上去还是先回房擦头发。
好在,走出没多远,她面前的人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泛着诡异紫红色的唇微微动了动。
“过来,擦头发。”
声音清脆悦耳,雌雄难辨。
项知乐狐眼微亮。
“好嘞,立刻来。”
说完,她上前一把挽起了离月的手臂。
一青一白,身高差不多的两个身影靠在一起,竟莫名的和谐。
“你是不是还在气我没带你去州牧府?”
“........”
明知故问。
“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
没办法?
只要你开口,你那个傲娇兼妻奴的丈夫会拒绝?
“我没在金府这些天,你想我了没?”
“......”
想不想关你什么事?
不害臊又话多的女人。
“等我家君诺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以后,我们就回京了,到时候带上你。”
“.......”
算了,话多就话多,热闹。
.....
自从金花的丧事处理好了以后。
府上一切事物都恢复了以前那样。
所有的人都默契的不提金花。
金玉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听到刚才府里进了刺客,不顾春愁秋思的劝阻,执意要在前厅等她。
看到双鬓花白,体态不似以往丰腴的金玉,重新梳洗打扮妥当的项知乐红着眼眶对她笑道。
“姨,我回来小住几天。”
金玉无神的眼微微一亮。
“傻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都可以。”
跟金玉寒暄了一番后,项知乐让秋思把金玉送回去休息,把站在一旁比以前沉默了许多的春愁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严肃的看着她。
“你当真想好了留在南方这边?”
春愁眼光微闪,想起了这些天,时不时出现在她床边的那个人。
“属下想清楚了。”
项知乐没有错过她闪躲的眼神,盯了她好一会,才轻声问道。
“楚山知道吗?”
春愁身形微微一僵。
“不需要他知道,这是属下的决定,谁都左右不了。”
想起前几天言君诺跟她提过把楚山最近对春愁上心了许多。
项知乐点头。
“好,回头我跟王爷说一下把你留在这里养伤,跟金玉做个伴,南方布网的事情,一定要做得谨慎又保密。”
“属下明白。”
.....
翌日一早。
项知乐换上了男装,备上厚礼带着秋思敲开了平南王府的大门。
“慕公子?”
听到下人来禀,沈墨池拧眉看了一眼左手手腕处淤青的勒痕。
门房下人恭敬的躬身垂首。
“是的,来人确实是这么说。”
流云恭敬的上前。
“世子,需要属下去把人打发了吗?”
沈墨池抬手打断了流云的话,嘴角微扬,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不必,本世子向来广交好友,说不定真的是哪位熟人。”
....
平南王府前厅。
秋思恭敬的站在了项知乐的身后,时刻警惕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项知乐坐在主位右下首。
借着看手边还在袅袅冒着烟热茶的当口,不动声色的看了门外几次。
使鞭子缠住敌人的时候,她会很习惯性的用暗劲。
淤青会在第二天显现出来,而且没有三五天消不下去。
左手剑....
左手剑且武功高强,在她两世的记忆中,除了沈墨池,并无旁人。
上一世,沈墨池剑法高绝,不管用左手还是右手,一柄长剑都可以让他使得气势如虹。
虽然那个黑衣人的招式故意藏了锋芒。
但是好歹跟他合作过将近一年的时间,他的招式,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些。
收剑的小习惯,旁人学不来。
如果昨天的人真的是沈墨池....
那么,他昨天亲自闯入金府是因为什么呢?
试探?
试探什么呢?
在她沉思之际,门外传来了一个清润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
“沈某还道是哪位故人前来答谢,原来是王妃。”
上一次找他帮忙是在安建的别苑,所以这一次在北岭平南王府的门房不认得她很正常。
项知乐起身,视线不着痕迹的扫到了他以袖子掩盖的左手,礼貌对他点了点头。
“池世子。”
“王妃。”沈墨池回以一礼。
只要视线里面出现她,他就忍不住多看她完好的右脸几眼。
上一世,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右脸才毁得这么严重?
项知乐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他因拱手而露出的纱布上。
“世子的手受伤了?”
沈墨池目光一闪,把左手往身后藏了藏,笑容自然。
“昨晚煮茶时不小心烫到。”
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外,话锋一转。
“难得今日无雨,王妃既然来了,不若跟沈某出去走走?”
项知乐眼神微暗,客套的笑着拒绝道。
“不必,知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答谢世子上次出手相助,既然礼已送到,便不叨扰太多了。”
“既是如此,那..王妃,请。”
沈墨池起身,坦然的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项知乐再次不着痕迹的看了沈墨池的左手手腕一眼。
走到前厅门口时,一下人捧着甜点匆忙而来。
一不小心撞在了沈墨池的身上,黏腻的藕粉羹不但把他那件华贵的紫袍弄脏了,还把他手上的绷带也弄得脏得不成样子。
下人立刻跪地求饶。
流云立刻上前斥责道。
“没看到来客人了?冒冒失失的。”
沈墨池目光微冷,“带下去领罚。”
说完,他转身看向项知乐,“让王妃笑话了,若王妃不介意,待沈某换身衣裳再送王妃出去,可好?”
项知乐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被浸湿的纱布上,狼藉之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了一些往外渗出的血迹。
“世子的手...”
沈墨池恍悟的“哦”了一声,转头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流云,把府医请过来,伤口要换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