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言北陌遣人递了折子说遭匪人暗算,需要卧床。
言君诺则破天荒的出现在朝堂。
除了气色苍白些,并无异样。
早朝一套流程下来,言君诺处理政事依旧雷厉风行。
甚至连续几天在朝堂上没讨论下来的问题,也被言君诺三言两语就做出了决定。
对比言北祁一个人的早朝,有时候一上就是大半天甚至一天,如今言君诺回来摄政,早朝竟然还可以提前结束。
决断能力方面的水平,高低立现。
不少朝臣在退朝离开的时候都有偷偷瞄向言君诺,奈何上首的人气场太强大,几乎所有人都只看到朝服的一角便慌慌张张的收回了小眼神。
同时,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揣测——不久前王爷才告了病假,昨天摄政王府进了刺客一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今日王爷就来早朝了。
若说这些事情之间没有关联。
估计说给狗听,狗都不信。
毕竟,摄政王妃有孕,还在宫中养胎一事,是人尽皆知的。
谁知道昨日王爷遇刺一事,会不会波及到宫中养胎的王妃?
但是这种事情,往大来说,是摄政王跟皇上的政见相左留下来的后遗症;往小了说则是叔侄之间的“恩怨”,主家不放到明面说,他们也不好妄自再八卦了——开玩笑,八卦过头了,脑袋可是要搬家的。
...
清王府。
言北陌一脸挂彩,气急败坏的把熬好的汤药掀翻在地。
在他的面前,跪了一地的下人,包括全布跟邵升。
“都是吃干饭的吗?本王伤成这样都抓不到刺客?”
更气人的是,明明挨打的是他,但是他却没有半分印象。
还因为动作力度太大,牵扯到了后背以及脸上的伤口...
心中有火气,言北陌一双凤眸简直要喷出火来。
众人低垂脑袋,不敢多说其他,生怕再给主子火上浇油。
“都哑巴了吗?”
言北陌再次暴跳如雷。
“王爷息怒...”在全布的轻轻推搡示意下,邵升抬头小声劝说道。
“息怒息怒,你们只会让本王息怒,本王要抓住那个小贼,你们抓住了吗?啊?”
邵升脖子一缩,重新低下了头。
他就知道会这样。
这下,不管全布怎么明示暗示,他都不肯再做出头鸟了。
“摄政王府最近在追查刺客一事,你们...”
言北陌的话还没说完,门房气喘吁吁的前来禀报。
“王爷,皇上遣了太医前来为您治疗伤势,摄政王府的李管家跟张太医都在前厅候着了。”
闻言,言北陌眉心拢起了褶皱。
“摄政王府的人来做什么?”
“昨天刺客逃到了清王府,恰好王爷受伤了,所以李管家亲自来一趟。”
听起来完全毫无关系的几件事情,被门房这么一说,几乎把言北陌跟刺客划上了关联。
而言北祁派遣太医下来,几乎算是默认了摄政王府的质疑...
言北陌后槽牙一咬,遣退了跪了一地的下人,“请。”
.....
皇宫。
御书房。
言北祁神色冷沉。
“皇叔是何意?”
言君诺神色漠然,眼观鼻鼻观心的把刚才提出来的要求再次复述了一遍。
“本王要接王妃回府。”
“皇叔不信朕?”言北祁满脸难以置信。
言君诺眼底划过一丝讥诮。
“皇上认为呢?”
“朕自然是认为皇叔是相信朕的,皇婶的孩子也是朕的堂兄弟,朕又有何理由要对他们做些什么?”
言北祁的话等于是变相给了言君诺一份保证。
言君诺目的达成,便不再就此事跟言北祁做纠缠。
恰逢孟修以及钟祺英求见,言君诺也没有要回避两人的意思,直接就两人提出西川动乱的问题跟言北祁以及孟修、钟祺英几人一起进行商讨。
“蛊人横行,再加上之前暴民动乱,官员不作为,百姓民不聊生,皇上打算如何?”言君诺语气平静的问道。
“皇叔所言,也是朕今日特地把皇叔留下来的原因,朕打算请皇叔率塞北大军前往....”
“如此一来,北齐若是趁虚而入...”
“朕知道,可如今朝中武将大部分外调东海一带,京中的武将要负责京畿成为以及周边各郡的稳定,皇叔你也知道京都于大凰的重要性...”
没等言北祁说完,言君诺打断道。
“如今北齐正虎视眈眈,塞北兵力不可减弱,至于西川动乱,前些天我们与南楚签订了议和协议,西夏若是识趣,便不会在这种时候进犯我西川,往益阳关抽调部分兵力前往西川远比自塞北调兵更加节省时效。”
三言两语就把言北祁头疼的问题解决了。
言北祁一噎。
“朕与兵部商议过自南方抽调兵力至塞北...”
闻言,言君诺眉头微皱,“皇上你这是...”
说话间,他上下打量了言北祁几次,“觉得大凰的兵力太强盛,想给其余四国侵吞大凰的机会?”
也许是言君诺告假太久,又也许是言北祁这些天自行决策独断习惯了,听到言君诺的质疑,他眉梢一挑,公然跟言君诺呛声。
“皇叔这是在质疑朕的决断?”
“皇上的决断,本王本该支持,然,如今我大凰江山稳固,少不得边关将士的驻守,皇上派兵遣将全然凭借自己的喜好,丝毫不把各国之间的摩擦考虑在内,实属思虑不周,本王希望皇上决断之前,还是三思为好。”
在一旁的钟祺英以及孟修看着叔侄二人你来我往,却硬是半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干着急。
好不容易两人停了下来,钟祺英见缝插针的上前对言君诺作了一揖。
“王爷,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钟太傅话到嘴边还要考虑当讲不当讲,那还是不要讲了,本王没时间陪你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