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来到燕矶
三人骑着瘦马，沿着长江边上的沙路，逶迤朝东而来。 这三匹马也是长时间没有奔驰了，现在是不由主人吆喝，自己就奋蹄朝前奔去。 只见那长江浩浩荡荡，江水宽阔，对面就望不清牛羊，这边沙滩上长满了芭茅，点缀着些婀娜杨柳，在微风中摇摆着。 这美丽的江景在三人眼中，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望上一眼。 李星对两人道：“你们看这长江天险，足以抵挡清兵铁蹄，可南明君臣昏庸，眼见这大好河山拱手要送给异族了。”杨书成叹道：“我真是想不明白，这大明亡了，对他马士英、阮大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可是大清点名要杀的误国奸人，可见这人心术要是坏了，连敌人都瞧不起他。”
白玉瑶当然知道这两人的打算，本来也对杨书成说过，现在见他想不明白，本想张嘴想说，可又想到他只是一时感叹吧，也就闭嘴不说。 李星道：“我见过他们两个人，那都是狼子野心，全无心肝。”
白玉瑶道：“这两个奸臣也就罢了，可复社的两个公子，那可是天下有名的正人君子，现在国难当头，他们却是要一心一意地吃喝玩乐的浪荡公子，我看找他们也是白跑上一趟。”
李星道：“我看这侯方域还是有些本事。当年他的爹跟我们闯王做对，我读过这小子写的文章，还是有些力量，如果我们能够借助他文章的力量，制造舆论，催逼着阮大铖、马士英去抵挡清兵，稍微分减一下大顺朝的压力。”
“但愿如此吧。”
三人骑着瘦马，朝前飞奔，也是奔跑了一个多时辰，那南京城早已落到了后面。那天上的太阳也已是偏西了。 朝前走，左边是汹涌长江，右边是连绵的青山，还好中间有一条大道，一直朝前延伸。 三人所骑的马也累了，也就下马，在路边的一个茶竂坐下，要了三碗茶，三人慢慢喝着，好歇那马。 那茶掌柜问道：“听各位的口音，是北方人吧。”
“是啊。”
那掌柜问道：“你们从北方来，知道大清兵打来了吧？”
“知道，我们还跟大清兵杀过几场呢。”
“那大清兵可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
“哪跟哪儿啊，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长着两个眼睛，一个嘴巴。”
那掌柜反问道：“那为什么我朝官兵一遇到清兵，却是节节败退呢，听来我这里的官员说，清兵已经打到淮河边上了。”
杨书成叹道：“清兵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我朝的官员腐败，望敌而逃，只顾自己贪财，哪里会管大明的死活。”
那掌柜见杨书成说得有趣，就凑过来说道：“我听说城里的大老爷们，没有一个人真心提防清兵，只知道卖官得钱。只有一个实心为国的史可法史老爷，他们一伙人看不惯，把他赶到扬州去了。”
杨书成叹道：“可不是嘛，城里现在闹得乌烟瘴气。”
那掌柜道：“我听说那皇帝也不管他们这班祸国殃民的奸臣，自己也是天天喝酒玩记者女人，这花花江山我看也要拱手送人了！”
杨书成故意吓他道：“你敢说皇帝的坏话，不怕官兵的眼目，把你抓起来关进牢里。”
那掌柜呵呵笑道：“我怕什么，我无儿无女，人也老了，一个人开个茶馆，什么也不怕。”
三个人跟掌柜说得投机，不觉就是近半个时辰过了，付了帐，三人复骑上马来，沿着官道朝东而来。 约莫也走了十几里路远，只望见那长江之边，有一座高峰，下面直插江水之中，上面悬崖峭壁，那山峰直干云霄。真是如一只燕子般飞临江岸，形势险要。 三人都知道，燕子矶到了。 三人离开官道，沿着一条林荫小道朝燕子矶走来。约莫也行了七八里路远，已望见一道山峰矗立在眼前。 只见那座燕子矶，有一条弯弯的山道上山，山上还建有寺庙，那寺角在西去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来。 三人下了马，牵着马朝燕子矶走去。 却见那山道上，站着四五个官兵，官兵前面有几个人，一个人是个公子模样，围着他的好像是他的家丁了。 只见这个公子用手指着燕子山上，大声叫道：“什么东西，也不怕本公子回去，召集社中人物，非要把你这个奸臣拉下马来不可。”
三人来到近前，望见这位公子长身玉立，一表非凡，出尘脱俗，知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李星遂对他的手下家丁问道：“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为啥事，在这里痛骂？”
那家人道：“我家公子是有名的人物，姓侯，名方域。只是燕子矶的守卫官得罪我家公子。他还不知道我家公子的手段呢。”
李星听得是侯方域，忙对杨书成使个眼色，三人中，李星是陕北人，白玉瑶是陕南人，只有杨书成是河南人，也只有他能跟侯方域攀得上老乡关系。 杨书成忙走上前去，道：“侯公子请了。”
那侯方域正骂得痛快，转眼望见一个仪表非凡的公子哥跟自己打招呼，忙转身一拱手：“请了。”
杨书成道：“我是河南南阳人，姓杨名书成，跟侯公子是同乡，特来向公子请教。”
那侯方域道：“好说，好说。待我骂完这个守卫，我们再谈。”
杨书成问道：“这个守兵为何得罪了公子，难道他不知道公子是海内闻名的人物吗？”
侯方域道：“我今日高兴，带着家人，陪着李香君，来到燕子矶上游玩，不想这守卫官色胆包天，竟敢把李香君抢了去，他不知道我的手段，故我在这里骂他。”
杨书成道：“这还了得，光天之下，帝都之旁，竟敢抢劫民女。”
那侯方域白了他一眼，道：“杨公子是初次来南京的吧，这李香君可不是民女，她是京城中大大有名的人物，连皇帝都知道她的艳名。”
杨书成听了，忍不住揶揄他道：“侯公子，你在这山下骂他，起什么作用？他又听不见、看不见。”
侯方域不由脸上一红，道：“我不是被这几个守卫拦住吗，上不得山，待我回去写一篇檄文，声讨这个守卫官。”
杨书成忍住笑，道：“我们兄弟三人上山去，给你夺了回来，以此来做为跟侯公子的见面礼。”
“你……”侯方域望着三位，有些不相信。 杨书成笑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还是看这个。”
说着把手中剑一亮。侯方域还有什么话要说，李星三人也不管他，挺剑朝山上冲去，朝那四五个官兵杀来。 那官兵见有人居然拿剑冲来，要杀自己，这可是亘古没有之事，挺着手中铁枪就朝三人搠来。 三人哪会把这几个官兵放在眼里，脚不停留，只朝山上杀来。 两边相遇，一个回合，就把这五个官兵杀得身上受伤。 这官兵别的本事没有，见不是对手，那逃跑的本事却有，纷纷朝山上逃跑，边跑边叫：“有乱党……”。 三人哪容他们跑上山去报信，脚下施展轻功，冲上前去，把他们杀到山下去。 三人越过官兵，施展轻功，朝燕子矶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