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林特助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门，扬声请示。
“小江总，我将马先生带来了，您要不要见？”
片刻后，屋内传来男人轻缓优雅的声音。
“让他进来。”
“请。”
林特助随即开门，看着马灿生走进去的背影，为他在心里留下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江殊已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下巴抵在交叉的手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不知马先生找我，所为何事？”
马灿生停在办公桌前两三米的距离，紧抿的唇能明显看出他在强压愤怒。
“是不是你在暗地里搞鬼，把马家害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先生慎言。”
江殊面不改色，端得是人前文质彬彬的温润模样。
而这，也让马灿生越发坚信的认为他只是个借助家中势力行恶的草包废物。
“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我知道就是你！为了一个女人把别人害得家破人亡，你很得意是不是？！”
江殊被骂了也不生气，而是轻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求人是要用这种态度。”
马灿生明白过来江殊是存心想羞辱他，愤怒的攥住拳头，咬着牙跪下。
“她已经报警了，我这就去自首，求你放过马家。”
如果不是接到母亲打来的警察已经到家里的电话，他也不会孤注一掷的跑来清尚求情。
“放过。”
江殊玩味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站了起来，摘掉眼镜丢到桌上，不紧不慢走到马灿生身后，抬起腿踩在他肩膀上。
“如果赢赢当时求饶，你会放过她吗？”
马灿生听到江殊突然冷下来的声音，心底蓦然生出巨大的惶恐，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身体便被重重的踩了下去。
额头“砰”的一声砸在冰冷地板上，鲜红的血液瞬间蔓延开来。
江殊用脚蹍过马灿生曾打了姜赢的那只手，他从桌上拿起裁剪刀，抓起男人的头发，把锋利的刀刃压在他舌头上时，精致漂亮的眼眸再也不掩饰戾气。
“你动了我的女人，这叫我，如何能放过你。”
……
姜赢打车来到了清尚大厦的外面，她没有预约，就自觉在大厅的角落里等，给江殊发消息问他现在忙不忙。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人回。
看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姜赢无奈叹了口气，她想着来都来了，便顶着保安锐利的目光溜达了一会儿，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等江殊看到消息后回复。
没过多久，她忽然听到一个捎带惊喜的女声。
“姜小姐，我正想找你。”
姜赢闻声看去，就看到乔令嫚快步朝她走过来，神色凝重。
“是案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姜赢皱眉，铁证如山，再加上马家现在朝不保夕，他们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吧。
乔令嫚缓了口气，把自己收到的最新消息告诉她。
“刚才警方联系我，说秦莲红由于重大疾病在住院，不能立刻将她逮捕归案，马灿生则不知所踪，现在警方已经考虑将他列为逃犯追捕。”
得知并不是被翻案，姜赢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脸上扬起笑容。
“没事，剩下的都交给警察吧，我相信他们会让坏人得到应有的处罚。”
罪名已经落实，把他们逮捕归案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乔令嫚见姜赢看得开，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她看出对方精心打扮过，想到那位与她关系匪浅，便多嘴问了一句。
“你是来找小江总的吗？”
“嗯，不过他应该在忙，还没有回我的消息。”
姜赢大大方方承认，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五点。
不过想也知道，清尚这种超级企业不会准时朝九晚五上下班，按照江殊以往回家的时间，他加班更是常事。
“可能在开会吧，我帮你问一下林特助什么时候能结束。”
乔令嫚说着拿出手机联系了林才望，不多会儿，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便匆匆赶来。
林才望出了电梯一路小跑到两人面前，他跟乔令嫚交代了两句，把人支走后，对着姜赢一脸的诚惶诚恐。
“对不起姜小姐，小江总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带你去上面等吧。”
“不必道歉，是我冒昧打扰了。”
姜赢对于林才望过于紧张的神情有点疑惑，但没有放在心上，跟着他往电梯那边走。
两人先后进入电梯。
林才望按下三十六层的按键，身体不自觉站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数字不断变化的显示屏。
他先把姜小姐安排在会客室，然后赶紧通知小江总收手……
电梯刚升到七层，骤然响起的来电响铃让林才望心尖猛的颤了一下。
他从铃声中分辨出是来自首席办公室的内线电话，下意识瞄向站在身旁的人。
姜赢对上林特助的目光，礼貌性的对他微笑。
林特助回了个讪笑，挪开视线，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手机。
尽管他已经极有先见之明的把音量调到最低，但男人平静的声线仍清清楚楚的在密闭空间里响起。
“进来收拾一下。”
冷漠、绝情，语气陌生得让姜赢忍不住怀疑她认识的江殊是不是另外一个人。
林特助顿时感受自己握着的铁疙瘩无比烫手，他拔高音量，强装镇定的回复。
“小江总您开完会了吗？我这就让保洁去收拾会议室。对了，姜小姐过来找您了，我安排她在会客室等您，您看行不行？”
江殊有些意外姜赢竟然过来了。
他抬起眼眸，看到镜子里自己身上沾满了鲜血的白衬衫，挑挑眉，脸上变幻出一抹的笑。
这样的他，一定会把她吓到吧。
不着急，慢慢来……
“好，你告诉她，我很快就过去。”
再开口，江殊的语气温柔了很多。
他放下被掌中鲜血弄脏的听筒，看也没看地上不知死活的血人一眼，淡定的越过去，进入隔间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