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宁寒灵活的尾巴尖擦过怀怀的脚踝。
细细茸茸的触感让她从“祖母附身”的状态中抽离。
小蛇的鳞片根部泛起的粉晕，蛇瞳晶透的仿佛雨后初霁。
断断害羞了。
怀怀脑海中拂过这句话。
她偷偷笑了笑。
没有再继续下去。
“断断，要药浴啦，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些好不好。”
小蛇没有狗蛋儿的稳重，也没有秃秃的开朗。
他心思敏感而细腻。
怀怀下意识就更加呵护他。
断断闻言猛地松了口气，小小的脑袋点得飞快：“我不怕痛。”
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见怀怀已经走到浴桶旁了，他小小的身体一扭。
“啪嗒”一声，甩着就落到了药浴中。
细细密密的痛如潮水涌来。
钻进每一处骨骼、血肉。
可龙珩一却觉得稳实。
被小奶团亲昵得飘起的心脏、灵魂，都稳稳的回到了远处。
“断断？”
水花散去，药汁表面一片平静。
怀怀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小蛇的身影。
她想起小蛇的尾巴。
焦急的喊着。
话音落下也不见断断出现。
她撸起袖子就要把手伸进去。
斛宁寒倏地紧绷。
“怀怀，我进去找……”
药汁下层慢吞吞往上游动的小蛇看到上方投下来的影子。
小小的手。
他兀的如利箭般冲了过去。
冲破水面，断断连眼前滑落的药汁都没顾得上。
吐着蛇信，频率很快：“怀怀，我没事儿，不要担心。”
“我可以在水下呼吸。”
断断认真的看着她，蛇瞳里蓄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怀怀闻言放下了袖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眼睛微微发亮。
小身板往下一蹲，两只白乎乎的小手扒着药桶边缘。
她说：“断断，你和我说一说你吧。怀怀以后再遇到什么情况就不会再慌啦。”
秃秃说的果然没错，多亲近亲近断断，他很快就放开心扉了。
龙珩一慢吞吞的舔去脸颊处的药汁，组织着言词。
“我是一条金灵蛇，天生拥有控制能力，胃口很大，名字叫断断。”
怀怀等了一会儿，见他小蛇信都准备收回去了，瞪大眼睛：“没了？”
小奶音的尾调都微微上扬。
可爱到过分。
小蛇吐了吐蛇信：“没了。”
“那以前呢？没遇到怀怀以前的事情呢？”
小奶团试图循循善诱。
断断眼睛闪烁了一下：“记不清了。”
怀怀的小脸耷拉了下来。
他顿了顿：“可能过段时间就会想起来。”
“那想起来一定要记得和我说哦！”怀怀没有听出这是搪塞之语，她又恢复精神了。
小蛇点了点头，他说：“怀怀，你先去忙吧。”
“好，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喊我。”
怀怀抱起旁边跟着的狗蛋儿，跑到了今天还没有处理完的药草处。
小小的蛇头从药桶里探出来，凝望着小人儿的身影。
片刻后，那双蛇瞳不舍的转到怀怀身边的小虎兽身上，闪过疑惑。
“我不希望你和怀怀走的太近，你知道原因！”
脑海中又浮现今天怀怀离开后，他和斛宁寒独处时对方的话。
语气不刻薄，可那言辞却如同一把利刃，又狠狠的在小蛇心脏上捅了一刀。
不过这种程度和小蛇以往所遭受的不算什么。
他没在意。
但到底是记挂在心上了。
可是为什么？
这只虎兽不希望他和怀怀接近。
为什么又不阻止。
还放任呢？
小蛇回想起今日种种。
只有怀怀过于亲近他的时候，对方才会有所动作。
若是单纯的抱着他，一点也不在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断断的打量。
斛宁寒平淡的朝后瞥了一眼。
小蛇慢吞吞的沉入药水深处。
随他吧。
最后的十多天，这样就很好。
*
“小树树，你知道断断的过往吗？”
香甜的睡梦中，怀怀又“看”到了生命之树。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小树的枝丫。
——哈哈哈，别挠我，我痒。
它晃了晃身体，等那股痒意过去后，才又开口。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你的断断来这个地方已经好几年了。
——嗯，他的性子怎么说呢？有点懒洋洋，我失去对生命之树的控制之前，他就是那样。过了这么两三年，他身上那种懒意更胜从前了。
怀怀皱了皱小眉头，辩道：“断断才不懒呢，他今天帮狗蛋儿打下手，还给怀怀捡药草，一直忙上忙下呢。”
小树抖了抖枝丫。
——哎呀，我说的不是行动上的懒啦。是那种怎么说呢？哦，对，是那种对生活没有一点活力的懒。
小奶团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描述。
她想起来了，是直播间的叔叔阿姨，痛骂一个什么叫“今天也是摆烂大王”的小哥哥时说过类似的话。
小树见怀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它连忙说。
——所以你别想着他的过往啦，就算有什么，依他这种性子也不会想着改变的。
因为怀怀，它现在对自己的躯干掌控度又大了一点点。
生命之树早已把她看成自己的小崽子了。
它才不希望怀怀吃力不讨好呢。
怀怀张嘴，正准备反驳它，生命之树又开口了。
——对啦，我现在能力又增强了一点，要是这片区域再出现小幼兽，就可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了。
之前秃秃刚治好，它对扩大的范围掌控还不稳定，只知道第三只幼兽出现了。
怀怀闻言摆了摆小手：“没关系，哪只都好的。”
没有毛毛，鳞片也好好摸。
——那我就先走啦，怀怀好梦。
小奶团看着空无一物的眼前，她奶乎乎的“哼”了一声。
断断才不会像小树树说的那样呢。
隐龙星上安静又祥和。
而在帝国某处星球上，高大看不清模样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某处居民房。
细细的闷哼声伴随着血液的喷洒突然消失。
听到响动出来看的居民就这样在浓稠黑夜下没了声息。
同一时刻，同样的事在十多处地方上演。
当黑暗散去，黎明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
清晨出门采购的邻居随意一瞥，血色弥漫。
尖叫声突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