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着不管。”
杨潮雨摇头。
她自是深刻地明白：对涡这件事，上面是重视的。
只是她视角有限，看到的最浅显的部分，是官方的刻意隐瞒。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但本着对国家的信任，她愿意相信，官方也在积极寻找解决办法。
核弹来了跑不掉，只是个玩笑。
魏持勍却对这个很敏感，说：“真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能保命的自然要保住，可不该留存的，即便是用最粗暴的方法，也要解决掉。”
杨潮雨隐隐感觉他似乎知道什么。
可她正要问，魏持勍早已转身。
“出了车库，门那有换的拖鞋。新买的，没用过。”
杨潮雨按下疑惑，跟着他进了屋。
魏持勍的家……
收拾得很干净。
也大得离谱。
杨潮雨目测，屋内面积就有五百平米。
从车库出来，就是玄关，侧对着鞋柜和大门。大门旁边一墙之隔，是客厅。客厅里，直接放着一整套看起来就很贵的家庭影院。
皮质沙发，坐进去整个人都能陷进去。
杨潮雨：=///=
舒服。
她在享受高级沙发时，魏持勍从餐厅取来两罐咖啡。
接过咖啡，她摸到一手温热。
“好暖活。”
魏持勍坐在她对面，问：“先吃午饭，还是先干活？”
“午饭？”
杨潮雨不自觉地往客厅旁边的餐厅瞄了一眼。
餐厅和客厅之间，隔着走廊。走廊的一头是玄关，另一头是楼梯和后门。客厅是敞开的。餐厅和走廊之间有墙壁，但没有装实心门，而是安了个拱形门洞。
从杨潮雨的角度，能穿过拱形门，看到餐厅的长桌和厨房的一角。
看起来像是没开过火。
她正怀疑时，却听门铃响了。
魏持勍淡定起身，开门，拿过一大包的外卖。
“时间刚好。”
杨潮雨看着他那张平静的脸，突然想起一个说法：成功的人，除了自律外，还格外会时间管理。
魏·时间管理大师·持勍：“怎么这么看着我。”
杨潮雨忙摇头。
“既然外卖来了，那就先吃饭。”
两人去了餐厅，杨潮雨帮魏持勍一起打开外卖盒……
入眼的东西，差点闪瞎杨潮雨的眼。
“这都是什么啊？”
她一手拿着比她巴掌还大几分的生蚝，一手拿着羊腰子烤串，满脸的怀疑人生。
魏持勍依旧淡定：“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点。”
然后，杨潮雨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点烦恼的神情。
“似乎……有点多？”
杨潮雨：……
这大概就是土豪的装逼方式吧。
习惯就好。
乱七八糟地吃了一顿后，魏持勍带她上楼。
一楼除了客厅餐厅厨房车库以外，还有一个卫生间和锁着的屋子。
二楼。
一上去，杨潮雨首先看见的，就是正对着楼梯的一面超大的镜子，从镜面倒映里，杨潮雨清楚瞧见了自己惊讶的表情。
“那是单面镜。”
魏持勍解释。
杨潮雨：？？？
“为什么要在二楼装这么大一面？”
还是单面镜？
魏持勍本来朝右边走的脚步一顿，扭过头来看她。
“你要进去看看么？”
杨潮雨：还能进入？
她对单面镜的认知，还停留在警方审讯室和一些做非法勾当的会所等，听到魏持勍在自己家也装了这种东西，她就感觉有点别扭。
更别扭的是，魏持勍还邀请她参观……
会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啊。
杨潮雨一边在脑子里胡乱想着魏持勍会怎样暗杀她，一边随着魏持勍推开的单面镜门，进入了里面。
幸好。
不是付费内容。
宽敞地，有两个杨潮雨卧室那么大的空间中间，放着一堆乐队用器。
架子鼓、电贝司、电子琴……
还有许许多多杨潮雨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比如看起来像是计算器的东西，有数字键，大如脸盆，方方正正的。
完全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魏持勍见她视线落点，走了过来。
“那是改装乐器。”
他的食指随便按了一个键。
“哔~”
随着一声很古怪的声响，那些四四方方的按键以一种的规则亮起，在杨潮雨这个外行看起来，就像是在模拟一个荡漾的水波。
然后，魏持勍又随意按了几个键。
那些奇怪地无法形容的音节被串联在一起，起起伏伏，还有点好听。
杨潮雨瞅着魏持勍。
只见他专注地看着那个电子乐器，眼眸低垂，手指灵活巧妙地按下一个个音键。仿佛有许多灵动的乐符，从他指尖流泻而出。
杨潮雨再一次感觉到了梦想的力量。
在她出神时，便听魏持勍问：“那个苏子若，还好么？”
杨潮雨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年前的时候，她来找过我。”她道。
当时，苏子若想让杨潮雨帮她过一个涡。
杨潮雨拒绝。
那丫头为了想找回周期，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赔进去许多人命。
杨潮雨想让她及时止损。
不仅仅为了苏子若自己，还为了其他主播。
魏持勍听罢杨潮雨的描述，淡淡道：“在我们那个涡里，她跟我说了很多话。”
杨潮雨点头。
她当时注意到了。
魏持勍说：“她当时告诉我，她也走在创作的路上。问我如果迷茫了，该怎么选择。”
苏子若的原话是：电音，你这么优秀，开始创作的时候，有迷茫期么？
有被人不认同么？
当时，魏持勍从她眼里看到了动摇。
他懂。
因为他一路走来，遭遇过的非议太多。
但他当时跟苏子若不熟，顶多算是偶像和粉丝的关系。
所以，他说：不要管别人怎么说，问问你的心。
魏持勍道：“我跟她说，你的心告诉你要继续，你就继续。如果它厌烦了抗拒了，那你就停下。”
杨潮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一脸莫名。
魏持勍扭头看她。
“墨梓官邀请你来看我们的演出时，我也邀请了苏子若。”
她没来。
杨潮雨默然。
魏持勍的意思是，苏子若放弃了“创作”这条路。
她选择了周期。
魏持勍问杨潮雨：“如果有一天，你也要面临梦想和现实的两难选择，你会选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