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向前一步。
她跟头铁一起，挡在羽毛和沉音的面前。
戒备着长安的同时，她询问两人：“你们刚才从窗口往下看，看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
羽毛首先开口：“我看见的是，长安二次发动了能力，把那个倒栽葱逝者整个吞吃掉了。”
沉音摇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楼下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的状况，是长安、羽毛和沉音三人，各执一词。
确定了这一点，就可以回到羽毛刚才说的话上。
画饼。
“画饼”是什么？
就是帮你展望未来，跟你说你将来会得到什么什么。但其实，老板并不一定会提供这些。
他只是给你个目标。
给你个念想。
这就像是，给拉磨的驴脑袋上，挂一捆菜。当它不停地追逐眼前无法得到的食物时，也在不断向前，帮主人拉磨磨面。
这，让它成为了一个“心理上”的永动机。
当然，有些老板，是在给自己画饼的同时，也给员工画饼。
但有些人，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这类人，甚至会针对不同的人，画出不同的饼。
羽毛又问：“这个涡，或者说，这个办公楼里的逝者，残念什么的，他们的执念是什么？”
沉音懂了。
有些员工看出老板在画饼，选择离开。
便也不会对这个企业有留恋。
那就不会留下什么残念。
可，有些人却相信了老板的童话，一直努力奋斗着。但他们干了很久，也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时，他们也无法离开了。
他被这个饼套牢了。
又或者，他发现其他的老板也在画饼，所有的企业都一样。
在哪都一样。
那不如就呆在这里。
这些不甘又幽怨的情绪，汇聚了无数人的愿望。
这些残念，改变了这栋楼。
当主播来到这里时，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这栋楼就会回馈出来。
明白了这一点。
再回想三人所说的话。
羽毛和沉音，因为所思所想不同，所以从窗外看见的景象完全不同。
而四人面前的长安，有可能因为出了窗，不受大楼的影响。
也有可能……
他不是真的。
这个“长安”，也许只是大楼满足他们主播的念想而制造的。
也是因此，羽毛才会在长安说他什么都没找到时，下意识就远离了长安。
杨潮雨四人，一直待在一起。
大家就比较相信彼此四人。但这个突然从窗户外面翻进来的长安，就很古怪了。
头铁咽了咽口水。
他听明白了：“所以，我们面前这个长安……”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刚和杨潮雨说完倒栽葱，对方就出现了。
而刚才遇到危险的时候，头铁首先想到的是杨潮雨，第二个想到的，就是长安。
长安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众人陷入了僵局。
头铁道：“就有没有可能，我们出了这栋楼。”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大家都懂了。
如果长安是被这栋楼所影响而诞生出来的，只要出了这栋楼，他应该就会消失。
杨潮雨拧眉。
不一定。
沉音正要问杨潮雨有什么打算时，却听楼下传来一道凄厉地惨叫。
他们面前的“长安“”脸色一变，骤然消失。
四人：果然是个骗子！
那个“长安”消失不见后，他们忙靠近窗户，想看看楼下发生了什么。但沉音首先反应过来，他们在楼里似乎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她一迟疑，杨潮雨越过她，伸头看向窗外。
为了保守起见，她看完，问头铁和羽毛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没有长安。”
“看见了一个头朝下、被钢筋贯穿、四肢扭曲变形的男人。”
四人一听，纷纷皱眉。
又不一样。
杨潮雨觉得没必要说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羽毛影响了，她自己看见的场景，是羽毛曾看到的：长安的能力在吃倒栽葱逝者。
那应该也不是真的。
“有点难搞。”
众人在心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