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顿了顿：“对方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一会儿我就将她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们要怎么谈怎么说，都随你。这样一来，您的两个条件我们都已完成，那么杨女士是不是该表现一些诚意？”
杨潮雨满意了，点头。
她让对方将资料发过来。
对方却表示会亲自上门。
杨潮雨有些诧异：“你要带过来的，难道是保密文件？”
中年男人似乎笑了一下：“这些文件也很重要，但还没有到保密的程度，只是除了这些文件之外，我还想跟杨女士谈一些别的事。”
杨潮雨点头。
她跟负责人约在两天之后的周末。
对方挂了电话，没过多久，杨潮雨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上，被对方标注是芣苡的联系方式，以及目前的住址。
杨潮雨打了电话过去，芣苡很快接通。
“是杨女士么？”
杨潮雨应了一声，然后问她是不是早有人提前通知自己会打电话过来？
芣苡说是的。
杨潮雨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芣苡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单独谈谈。
芣苡那边安静了一会。
隐隐约约间，杨潮雨听见细微的交谈声，似乎芣苡正在跟什么人商量。
过了大概一分钟，芣苡才接着说：“可以。你想约在什么时间？”
“明天可以吗？”
芣苡表示可以。
杨潮雨挂了电话后，心情一时有些澎湃。
终于……
隔了这么久，她终于能够再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她盘算了一下手头上目前所知的信息：
易命之术，算是借道之法的一个分支。而与芣苡一样拥有易命之术的人，似乎还有一个男人。这人好像跟杜司他们打过照面，但再多的信息就不知道了。
而说到借道之法，就不得不提一下儒村和熠杳。
她首次听说借道之法，就是在濡村，还是在一个老看客的嘴里知道的。而跟借道之法直接挂钩的人，从熠杳那里得知，是两个方士。
性别的话，应该都是男人。
这两个男人的意图未知。但第一个方士是传授借道之法的人，也是带着整个村子作恶的人，算是个大反派。后一个方士，利用女先生和村中的邪煞之气对冲，保住了村子，但其是好是坏还暂且不能分辨。
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多余信息了。
而儒村的那次任务，十分惨烈，任务结束之后，因为他们当中有拒绝成为主播的普通人，所以杜司便带着大家尽快离开了那里，以防对方发现什么猫腻。
那之后，她没再跟熠杳有什么联系。
其实，她不太确定熠杳还在不在那个村里，毕竟那个村子相当于被灭族了。整个村子就剩熠杳一人。虽然熠杳可能还是上学的年纪……
想到这里，杨潮雨悚然一惊。
对啊。
熠杳是未成年主播！
目前接触的所有主播中，似乎只有门徒是未成年的样子。就连在纯心寄宿中的巫怀溪，在参加任务的时候，也都幻化成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如果没有熠杳，那也说得通。
因为按照星哥的说法，在今年之前，还有不少一直在活跃的主播。
而这些主播的注册时间，远远超过杨潮雨等人。
注册时间比较早，就意味着那时候的注册可能没有年龄要求，甚至可能当时管理网站的也不是mn，所以存在未成年主播很正常……
但门徒的年龄能够结实，熠杳的却不行。
目前能说得通的原因是，熠杳也假借了别人的身份证来当主播。与此相对，比较可怕的原因则是，mn最近又调整了政策，不限制主播年龄了。
毕竟如果涡一直在扩张……
她这么想着，就去登mn的官网。
登出自己的主播信息之后，她试图点击注册，却见页面上弹出红色的拒绝弹窗。
弹窗上的信息写着：本站的主播信息已满，暂时关闭注册通道，请有意向者前往别的直播平台注册。
杨潮雨：……
这是怎么回事？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涡在急速膨胀时，主播的需求量也会变大，为什么mn反而停止了注册？是因为对方检测到她的ip地址，发现她早就注册过了，所以拒绝了她的信息，还是真正的关闭了注册通道呢？
杨潮雨仔细想了想。
悟了。
按照星哥的说法，她猜测涡在扩张，但美美杜继征等人又明确表示，涡的产生局限在本市及周边。
已知区域锁定，那么涡的扩张必定有边界。
一个临界点。
而到达了临界点，也就是涡增长到了最大值，之后的发展就应该是缩小。
或者说……
弱小的涡消失，强大的涡继续膨胀。
而不管涡是怎么成长的，其数量必定是在减少。那么于此相对的，原本以数量为重的主播们，也就优胜劣汰，只剩下强者。
这就如她之前所想，现在剩下的涡都比较难，新人进去就是送死。
可能就是因此，mn才关闭了注册通道。
相通这一点后，她又意识到这一系列变化所代表的最终含义：
涡是有终结的！
如果极限地去想这件事。目前散布在本市里的大大小小的涡，最终会因为主播们的努力而最终消减为一个，也是最困难的那个。那么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再将这个涡清理掉，那么是不是……
杨潮雨一瞬间充满了力量。
但很快，她的热血又冷却了。
涡的诞生和扩张，除了空间之外，还有时间。
就像一个建筑，它在此刻可能是什么活动中心，但在几十年前，则可能是难民营、救助站、临时指挥中心等等伤亡率比较高的地方。
在空间上，涡的扩张可能停止，但时间的深度无法考究，也就潜藏着更大的危机。
“哎。”
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本来鲤鱼打挺般坐直在沙发里的杨潮雨又瘫软了下去。原本设想美好的未来被无法预见的危险击碎，她感觉整个人都蔫蔫的。
说起来，那位负责人要来找她，是不是就是要谈这个事情呢。
她将自己的脑袋放空。
瘫了一会，她又觉得还是不能太咸鱼。
赶在明天跟芣苡的见面之前，她还是决定去儒村一趟。
要去村里，打的就必不可少。那边地处偏远，怎么回来也是一个问题。
没有了水叔，她的那张出租车卡片也就只是一张卡片。
要不找个时间……学开车？
她这么想着，一边穿上外套，走出别墅。
为了防止自己没法回到市里，她跟司机师傅商量了一下，让他打着表等着自己。
司机看她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还这么壕，就说可以。
但杨潮雨进了濡村没多久，就出来了。
照他们之前在濡村的经历，可以看出，那间停着熠杳爷爷棺木的那户，就是熠杳的家。而杨潮雨刚才去看了看，大门开着，屋里没人。
而看屋里家具上的积灰，应该是很久没人住了。
就连卧房的床褥，都被盖上白布挡灰。
极有可能，在濡村的任务结束后，熠杳就离开了这里。
但她一个小姑娘，能去哪里呢？
杨潮雨拿出手机，给杜继征打电话。
杜继征还是一如既往地务实，问她有什么重要的事。
毕竟大家还在过年放假期间，杨潮雨就这么来了个电话，应该不是小事。
杨潮雨便说了熠杳失踪的事，问他能不能查。
杜继征安静了一会，说：“她目前是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
杨潮雨：？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
对对对。
濡村作为一个血腥邪教根据地，其村后还挖出来成百的残破尸骸，甚至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消失不见。
这事没有上新闻，可见有多么严肃。
而熠杳是整个事件里唯一的幸存者和知情人，当然是要严密保护起来的。
“所以，熠杳在你们那？”
杨潮雨敲了敲自个的脑壳。是因为放假时间太长了么？她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害得自己白跑一趟。
既然杜继征知道的话，那她就……
“我知道她在哪，但你不能见她。”
杨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