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眉眼，博凉川看了看窗外的雪景，飘落的雪花贴在玻璃上，很快就化成水。
“咳”
听见轻咳声，他在清汤里下了青菜，放进她碗里，说:“别挑食”
说完又恍惚了，也不懂为什么会同意在客厅吃火锅，还是在容易吸味的窗帘下。
就因为她想看雪景，他的所有原则都改变在朝夕里。
一开始还算有目的，照顾着，就成为习惯。
她刚放下筷子，他纸巾已经递到手边。
她偏不动手，侧着脸看他。
博凉川勾着她下巴，擦拭后，她拿着筷子准备继续吃火锅，他又将她扭了回来，吻了吻她的嘴角。
“代价”他说。
“太轻了——”
南莯莳眨眨眼无辜看着他，说的话却让他神色加深。
这顿饭或许火气有些大，南莯莳嘴角都烂了。
氤氲的雾气飘散，窗外是情人许下的白头，窗内是情人低声轻语耳鬓厮磨。
“要不要出去，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外面了，你喜欢的酥饼刚出炉的时候味道最好”
“好”
薄凉川给她套上衣服，在她不愿穿鞋的时候，开口:“送你件礼物，穿鞋”
她不情不愿的穿上鞋子，连手不愿意被牵了。
越是靠近，越是发现她身上的孩子气，很单纯，不像这个病态的社会，让他很放松，不用时刻绷着弦。
果不其然，几秒后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小跑回来将手伸进他的口袋，挤进他掌心里。
“冷”
博凉川勾了下唇，说:“听，你鞋子踩在雪上的声音，很好听”
她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吱呀吱呀的。
抬起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摇摇他的手，吸引他的注意力，和他分享自己纯粹的欢喜。
连最后一丝不情愿也都消失了。
他就这么陪着她，踩了半小时的雪。
累了才牵着她上车，拍掉身上的雪花。
车子一路往城外的方向开去，场景越发荒凉。
跌跌撞撞的，雪地里跑出一人，穿的很单薄神色惶恐。
看见车子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不断的在挥手，跳高，企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薄凉川目视前方，嘴角勾咧着，很是薄凉。
他抓着她的手，轻声询问:“想玩游戏吗？”
两人好像没看见路边的人，在她轻淡的回复后。
车子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了油门，直直的冲了过去。
那人骂骂咧咧的转身就跑，试图进入林子，可惜这一块都是空地。
车子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眼见车轱辘撵过来，他脚下一软倒在面前，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近。
差了一点，他及时抽脚，不然已经被压了。
他吓坏了，思绪迟迟平复不了，车子却下来了两个人。
他所有的怒气直接点燃，口不择言。
博凉川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所有声音截止在嘴边，他神色呆滞。
博凉川牵着南莯莳，询问:“你叫什么”
他眼神呆滞像是背书:“我是杨马，小时候是天使孤儿院的，被养父收养，我现在是老师，在学校教学……”
后面就不用他说了，薄凉川介绍情况。
就是小时候欺负她的几个小孩之一，长大当了老师，还是个不为人师表的，对孩子轻则辱骂重则打罚。
去年还有个学生自杀了，遗书里提的名字就是他。
家长去找理却被他小混混的手段吓到了，完全的社会渣渣。
博凉川不过在网上下了饵，他就迫不及待上钩。
聊天里博凉川没少对他下心理暗示，这种心理薄弱的人最容易攻陷。
他此刻就像木头一样任人摆弄，没有丝毫那时的天生坏水样。
南莯莳扫了一眼，看向他。
一字一句:“交给你”
博凉川摸摸她的头，说声:“好”
博凉川盖住她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把你带的东西，拿出来，用上”
杨马很听话的掏出小小的方块，接着开始脱衣服。
博凉川带着她回到车里，这个方向看不到一丁半点。
他去处理后又回来。
他会受冻死亡，不会有任何他人痕迹。
车子驶向越来越远，博凉川的心情并无起伏。
直截了当的手法不是他的作风，但这次却喜欢干净些。
夜晚，他正在睡觉
脑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第一个
什么第一个？
那道声音遥远的好像在内心深处，他模糊看到一道身影，距离他很近，又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
“还要多久？”陌生的声音在耳边询问，他想找却找不到方向。
那道身影穿着白大褂，很冷静的回复，眼神应该是看着他
“很快”
像是他最熟悉的姿态，没有半分抵触感，他甚至想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手却无力落下。
然后，他醒了
他记不得什么梦了，只记得很重要，心悸的感觉有些快。
他回头看了眼徐婉意，她正睡的很安稳，许是他起来了灌了点风，她皱着眉头缩了缩脑袋。
博凉川躺了回去，将房间温度调高了几度。
南莯莳是在海鲜区不见的，他不过转身之际人就消失了。
她不会一声不吭的走，那么就是看见谁了，在躲。
徐家，徐旭东
博凉川手指敲在袋子上，没有规律透着烦躁。
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和徐旭东正面杠上，他的心智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徐婉意回去，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很小，他只需要等待消息就好。
南莯莳确实被徐家发现了，她没有犹豫就顺从跟着走了。
司机偷偷看她:“小姐，先生找你很久，很关心你”
南莯莳没吭声，直到徐旭东晚上回家。
说是关心也不过派人随便找了两下，听见找到她的消息，也不过情绪淡淡:“死了没？”
这是两人隔着整月的相见，徐旭东还有些恍惚，她像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不过看样子过的挺好
这就是他养出来的，还没学着回报就已经回攀咬了
徐旭东咬着雪茄，冷默道:“管家，让她换身衣服站在外面体会一下刚来时的心情”
不着急，在外几天养野的性子，露出的獠牙，他会亲自一颗一颗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