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是博凉川吗？我们是****街道的派出所，你认识南莯莳吗？”
装满人的会议室里，各个地方的心理师，都是业界里能叫出名字的，因为站在台阶上准备演讲人的一通电话，停了下来。
修长的大衣完美修饰他的比例，贵公子般的矜贵，年纪轻轻却早已成为行业翘楚，这场交流会多半也是因为他来的。
脖子被黑色毛衣裹住，他一只手抓着手机，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那股被束缚的烦躁让他忍不住拽了拽毛巾领口。
“是，马上到，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她的情绪，她的事情我可以全权代理，嗯”
挂断电话，众目睽睽下。
他颔首示意:“很抱歉，临时有些事情，就由我的师哥代替我和大家讨论”
章介刚上来问询就被他眼神示意，接着人就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顺便去掉眼镜放在手里，露出一双毫不遮掩的眼睛，充满幽暗感。
到底发生什么事？
小师弟从来不是个着急的人，何时见他变了脸色。
站在警察局门前，博凉川伸出手，上面露出明显的青筋。
几秒后，他缓了口气终于拉来。
里面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他视线探寻，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她。
脱着鞋子坐在台面上，脸埋在毛绒绒的帽子里，整个身子蜷缩在睡裙里，露出的纤细的脚踝，还有冻得通红的脚。
脚尖还在上上下下的抬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博……”后面有人喊他
他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到她面前，脱下大衣将她罩住，半蹲在她面前，细心拢好衣服。
他修长的手指怎么看都好看，只听她轻笑一声，抓住他的手:“你来了”
“没有抛弃我”
他垂下的眼睛看不清神色，只听他问:“被人欺负了？”
南莯莳才发现，他没戴眼镜的眼睛有些暗，像是夜空的星辰。
“没，我打人了”
身后的警察也终于到了:“博凉川？”
“是我”
他抽回手却被她勾住，他看向她时，她才乖乖收回。
博凉川眼里泛过异样的神色，面对警察时却早已收敛，温润如玉如谦谦公子。
“是这样，有个女孩说她被人推下楼了，怀疑是她，她母亲上门也许态度不是很好，伤到手了”
博凉川点头，一下子抓住重点:“只是她的怀疑，有证据吗？还是说有人看见？”
警察摇头:“没有，但是她并不配合调查，而且，我发现她的情况有点特殊，你身为她的——”
“朋友”他补充
警察:“你了解吗？”问的含蓄，他却了解。
“我知道，我是最了解她情况的人”
“那你和她聊聊吧”
博凉川回过头，她眼睛直勾勾的放在他身上，歪着头躺在自己膝盖上，身上还裹着他的大衣，人很娇小，也很乖。
他过去，她眼神只是低了一下，他就半蹲下来迁就她的视角。
“博老师，你想说什么？我都告诉你啊~”很甜的嗓音，什么都懂却偏偏不说。
“想说就说”他好像没怎么在意，是不是她。
手上缠绕的纱布已经换新的了，她看见了，笑嘻嘻伸手。
他没有迟疑放上去，她指尖再次下陷，不多久，红色从纱布里浸出。
“不开心——”她说。
她还是给了证明，女孩摔下楼梯的时间，她正巧在外，有监控拍到，证明清白。
两人出来，她蹲在门口，瞥了眼拖地的大衣。
“脏了”
“我会处理”他说。
南莯莳注视着他，将脏了衣角的大衣丢进垃圾桶，昂贵的商标被污秽包围。
“博老师”她喊他，声音甜蜜眼神却阴冷“我讨厌脏东西”
算是暗示吗？
她脚上的拖鞋松松垮垮走不了路，她脾气随意，也不管天气，直接踢飞赤脚走在石子路。
博凉川是走了一段后回头才看见的，他皱起眉头有些情绪在逐渐恢复。
他上前两步，温润道:“抱歉”
直接从腿弯处将人抱起，直接送上车。
南莯莳望着外面的他绕过车头回到驾驶位。
刚系上安全带，面前伸出她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博老师，谢谢你”
博凉川僵硬看她，眼睛越发幽暗了，喉结滑动，目视前方，半响，开口。
“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用纸巾擦了擦脸。
“哦”她毫不在意，好玩的心思摆在脸上看见车里的摆件都想摸摸碰碰。
车子停在楼下
博凉川抱起她上了狭窄的楼梯。
他刚开门，就有东西掉落下来。
他将人放下，蹲下身捡起卡片。
一张诡异的红与黑图片，上面写着露骨的话语
‘想扒下你的衣服，吃进你的骨头，你是如此美丽让我留恋，我是最爱你的，南’
南莯莳瞥了一下，不甚在意踩上毛毯。
白净的毯子上多了几分颜色，红灰掺杂。
博凉川手里的卡片一点点蜷缩成废纸，他问她:“怎么回事？”
狭长的眼睛透露出危险的情绪来，莫名骇人。
她一点不怕，吃着零食:“博老师，有人跟踪我”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话，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在意。
他的治疗上也有，自导自演的手段他也不是没见过。
博凉川抿唇，从桌下拿出医药箱，给正在吃零食的她处理脚上的伤口。
她不乐意扭动，他一把抓住脚踝，声音低沉:“南莯莳，你乖点”
她安静几秒，笑开了。
捧着自己的脸，凑近他“博老师，我听话的代价，有点大哦”
耳鬓厮磨的距离和暧昧感，她故意贴着他的脸，还不许他躲，发出悦耳的笑声。
逗弄他，调戏他。
入夜
博凉川的车子刚入路口，车子后面发生剧烈撞击，他的车子整个被推着走，一下下的撞击让他头部都在前后的晃，头晕脑胀。
博凉川往后看去，一辆面包车正疯狂撞击他车尾，漆黑的前窗完全看不清驾驶座。
他踩住刹车，面上沉稳。
身后的车子再次蓄力时，他脚踩油门，转盘飞快转动，车身调转的方向刚好和飞驰的面包车身擦身而过。
博凉川掉转车头，现在情势转变，他成了后面追车的人。
面包车脚底抹滑，并不留恋穿梭在车流间，去的地方也越发偏僻，最后在一个小道里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