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热衷安定,追求平静,就不知他们的尊严正在被沙土悄无声息的埋没,他们的尊严在安静的哭泣着、无奈着……或许他们在嫌弃挫折、逃离伤害,可他们真正不敢面对的,是自己那脆弱的尊严!四人穿过了禁制,前后皆是到达了神族大殿。大殿连接着里面的殿宇,皆是一派缥缈入云的景象。大殿的殿门是以白玉雕刻而成,天柱为镂空形态,放眼望去,浑然天成,如同包裹在云中一般的虚幻。“不愧是神族,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夺天工。”
进入这里,连易凡的声音都变得如此的空灵。隗罂走上前去,触摸着不见高度的镂空天柱,内心深处无比的平静。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到达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而这个黑色的空间,让她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从远方走来。走近了才发觉,那个着黑衣的是一名有孕的女子,而她的身旁那个白衣男子,轻轻搀扶着她,走在这漫长的大殿上。那个女子轻扶着自己的孕肚,抬头看着那个男子,“你真的打算因为冰族的挑衅而亲自上阵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男子抚了抚她的长发,眼神里写满了温情,“冰族的势力渐长,近来也很嚣张,如果任由他们为所欲为,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对人类不利。”
他宠溺的刮了刮女子的鼻。“我只是希望你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女子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你要相信为夫的实力!”
他揽着女子的肩,爽朗大笑,从隗罂的体内穿过。隗罂才发觉,她相对于他们,完全是透明的存在。隗罂想叫住他们,问问他们到底是谁,可是他们的脸模糊不清,身影也越走越远,再想叫唤,才知道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了。回过身时,隗罂已身处在那场冰族与神族的大战之中,她看到了两军对垒的场面,她看到了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他的气息蔓延至各处,他镇定自若的站在高台指挥着。两军开始厮杀,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与他对阵的人。那个黑衣女子就在这时托着孕肚上了高台,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相互依偎着。而渐渐的,一位着一身棕色衣装的中年男人穿梭在战斗中,带领着身后的军队,各个击破,然后,敌军大举进犯。白衣男子带着怀有身孕的女子退到了神族领地的边界禁制。隗罂迈步缓缓的跟着他们,是那么的不自觉的,跟着他们的脚步。他们退到了禁制内,却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带兵解开了禁制。当他们与之厮杀之时,那个冰族的领袖之人的身影划过隗罂的身边。她还未看清他的样子,他就那样飞身跃下钳制住了那个白衣男子,不费吹灰之力。“神族最强者,也不过如此。”
那个冰族领袖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神族的边界地。而那个白衣男子把他的妻子护在身后,面对着冰族领袖和背叛的中年男人和一众神将,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起码我不会拿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开玩笑,而你,滥杀无辜,为天地所不能容。”
白衣男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慨。那个冰族领袖冷哼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替天行道的!”
白衣男子轻轻推开妻子,陷入了与冰族领袖的对决中,却忽略了那个步步朝黑衣女子逼近的中年男人。隗罂想要挪步去救那个女子,可怎样都移不开步伐,当她受到重击的时候,隗罂的心竟然硬生生的疼了几分。然后她看见那个男人,那个白衣男子,就那样不敌的倒了下去。面庞上的汗珠如雨般落下,混着鲜血滴入地面,晕染成了一道不曾看过的风景。冰族领袖用长剑抵住他的喉咙时,他的眼里是望不到底的深沉,即使他知道,他过不了一刻,就会死去。“比起你,她更重要吧?”
冰族领袖将剑缓缓的移向一边已经到底重伤的黑衣女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挑衅。“她的腹中可是拥有可以重整你们神族的希望啊!”
他将手中的脸直指向女子的孕肚。女子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肚子,以保护腹中的胎儿。白衣男子的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比起家族,此时的这两者他都不可以失去。“啧啧,瞧瞧你们的这个样子,神族,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冰族领袖仰天大笑,一脸得意的样子。他诡谲的望了一眼两人,一个侧身,一个手势,一个冷冷的字眼“杀”,士兵纷纷听令围攻而上。隗罂在不远处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个杀伐之人的侧颜,却不知他究竟何人。而在军队的包围之下,他们受的每一处伤口,似乎都疼在了隗罂的心里。隗罂似乎都能感同身受,她紧捂着胸口,重重喘息着。就连杀戮过后,那群杀戮之人穿透她的身子离开之时,她都未曾反应过来。当她抬眸的那一瞬间,只看到了那身着白衣的男子倒在血泊之中,而那个女子,却不知所踪。她的心此刻竟会如此的疼痛!“神族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倒下的,他们都要捍卫自己最后那神圣的尊严!”
这一句话在隗罂的脑海中弥漫散开,挥之不去,敲打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隗罂!”
“小丫头!”
“老师!老师!”
是易凡、阿珏、未然三人的呼唤声,隗罂惶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终是从回忆中苏醒了过来。她猛然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斜倚在了天柱旁,完全将三人隔绝在外了。“老师,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易凡走近,伸手想要擦去她脸颊上流淌的泪水。隗罂亦是感到奇怪,自己哭了吗?她先易凡一步,抬手缓缓向脸颊处移动,发现脸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她慌乱的拭去,沿着天柱无声滑落。易凡跪坐在了地上,“老师,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他定定的望着隗罂的眼眸,试探性的问出口。“嗯。”
隗罂无力的倒在易凡的胸膛,“我还见到了那个人的背影,可是真的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好像是什么在阻止我。”
她轻轻的吐出了声。易凡偏过头,望了一眼阿珏和未然,眉头轻拧,安抚着隗罂的心情。“这个事情始终都要你来解决,你现在必须搞清楚你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身份,才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阿珏缓步朝隗罂走来,语气淡漠。“什么?!”
隗罂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神色震惊。“你是说我和这场大战有关,也就是说我是其中的种族?”
她扫视了一眼三人,希望得到应有的答案。“嗯。”
三人十分正色的点了点头。隗罂将目光转向了殿里的那个雕梁画栋的宫殿,上面写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魂牵梦萦。一粒沙子见世界,一朵花里见生命。生命活着终究是为了什么?短暂的一瞬间,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佛说:一叶一菩提,花开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