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有块用到一半的透明皂,我犹豫了下没有拿来用。现在物资缺得很,反正衣服上都是泥灰,在空间里也洗得勤快,用力搓了搓,在盆里用清水荡了荡,也就差不多干净了。在小阳台上挂好衣服回客厅,沙发上的大家在火热聊天。但见我进来不约而同的停下议论,同时望向我。我茫然的看着他们不明所以,他们相视一圈后,周州低着头,无措的搓着双手站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完没等我回答就往房间走,估计想我肯定会跟进去的。“哦。”
我当然没有拒绝的跟在他身后,对周州我还是信任的。我进房门的时候,高研不怀好意的大声嚷嚷,“送殿下和周夫主入婚房,祝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
我窘的回头狠瞪了高研一眼,简直明知还调戏我们两呢,撇嘴带上门隔绝了客厅里的噪音。明明是假结婚,让高研一说我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小脸不知道红了没红,但脸上有些发烫是真的。好在房间里没开灯,周州不会发现我的异样。房间里顺着窗户外隐约透进来的迷蒙路灯,倒不至于完全看不见。我闭上眼睛数个“1,2,3”再睁开,也就适应了屋里的黑暗,看清了屋里大致的摆设。房间不大,一个半新旧的三门柜,一张铺着八成新白色被子的大床,除此外就再无其它家俱。此时,周州站在窗户边背着光望着我。样子看起来非常镇定,跟刚才在客厅不安的他完全是两个人一般。我不知道他是装模作样呢,还是因为是他有重要的话要说。我安静的倚在柜子边上,脑中好笑的冒出无厘头的想法。他不会有双重人格啥的吧,照点月光还能半夜变狼人啥的。既然他叫我进来,我就没先开口,周州也没说话。沉默一阵,周州终于转向窗外,幽幽的开口了。“其实在管理处,高研是骗你的。能让殿下选择的男人,都是你年龄的上下十岁内挑出来的人,绝对不会有歪瓜裂枣出现。而且现在的婚姻已经不兴离婚那套了,主夫一经选定都是终身制。虽然你可以再选好几任的夫郎,但主夫只能是我。除非我死,你的主夫根本换不了别人。”
周州此时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压根不像外面他给我的声音印象,虽然清脆但还是带着低沉沙哑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在寂静屋里的原因,才会感觉他的声音这样好听。“哦,你是说没有假结婚。这耳环戴上了就是戴上了,但我是自由的,你只能一辈子跟我了?”
我淡然的问他,抚摸了下耳环。他突然转回来直视我,见我脸色不变,他张了张嘴,终是坚定的道。“是,我不会离开。高研只是出主意,而我很期待这样的结果,所以我当时没有坚持拒绝。我……我是有些……呃,我承认我奸诈了一点,或是算计了你一些。但我保证我会努力帮助你管好家族。呃,还有,晚上……”周州想说什么,但对着我等他下文的眼神,他依旧是没说出来,只是垂下眼眸道:“晚上我们不能分房睡。我,我睡地上就好。”
周州似破釜沉舟的说完,再也不敢看我,低着头往外走。好似勇气都用完似的,声音都变得好小,“我,我去把棉衣拿进来铺地上……”“等等!”
我反应很快的叫住他,刚才只听他说棉衣什么的,旁的都没听到。他听话的停住脚步,我挺好笑的接着问刚才的话题,“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其实在管理处,我对高研是有些戒心。只因为当时选择周州也是最有利的选择。不管如何,就算机选真的是年轻帅小伙,在这种时局,我不会冒险选一个品性都不了解的男人和我组成家庭,哪怕是临时的也不会。当时我只认得周州和高研两兄弟,但我觉得周州与高研兄弟两之间,我自信还能拿捏着住周州。高研两兄弟齐心,我选他们得跟两个人周旋了。周州愣了愣,突然明白我的问话,顿了顿老实的说。“这些事你有权知道,而我不希望你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话。”
周州慢慢的转过身,诚挚的瞅着我的眼睛道:“高研为我着想而算计了你,我也有着私心没有反对到底。我不想你将来知道这些事情,而误会我们想跟你一起建家族的真心。算计你不假,我向着你也不假。而且今后大家都是一个家族的,要相信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
既然他想把话讲明的话,我也希望一个家族里的能是一条心。我心情很好,唇角一勾,浅笑着话有所示般的对他道:“虽然这两年惊变我没有参加,但我不是不谙世事之人。像你说的,这家族虽是我为主,但也是大家共同的家族。我希望这是民主的家族,是我们共同的家。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帮助我协助我,建好自己的家族。”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江随也不是随便能让人算计了,除非我心甘情愿的不是。既然周州坦白了,我也对他另眼相待,豪爽的坐床上拍拍被子道:“你不用去拿那条红棉袄搭地了,一起睡吧。”
言尽于止,我做了个总结。周州闻言却惊讶的瞪大眼睛瞅着我,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突然间我悟过来,汗了。这说的“一起睡”可不是他想的“一起睡”啊。但见周州的样子明显误会了,我窘然的缩缩脖子解释,“这一起睡,只是分一半床给你睡的意思。”
咱可没想和你那啥啥的,咱可不是女色狼,也不是怪姐姐怪阿姨。就迷蒙的灯光下,周州心虚的移开眼神,脸上刷的冒出红晕。我看的很清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涌现一股冒似很喜悦的情绪,甚至连心跳都加快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盯着周州红通通的脸蛋细细的想了想原因。不知是我沉默了,还是眼神太霸道的原因。周州的眼神惊疑不定,始终坚持站在原地,没出声也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