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设十二州,怀来属冀州。 春秋战国时期,怀来属燕国上谷郡。 秦,分天下为三十六郡,怀来是上谷郡郡治所在地沮阳县。 南北朝时,怀来属北魏。 隋代,怀来属涿郡怀戎县。 唐,设十五道,怀来属河北道妫州怀戎县。 怀来城始建于唐代,武则天垂拱年间在此设清夷军城,为妫州治所在地。 辽太祖时,始称怀来县。 金代,改称妫川县。 元代复称怀来县。 明初,改怀来县为怀来卫,建直隶后军都督府。 自古以来,这里都是军事重地。 其地势由盆地向南北崛起,西北高东南低,虽南北两山形成了怀来盆地的天然屏障,但中间为“V”形盆地。 若,突破此地,铁骑从西北直冲而下,则可直达北平。 而,隶属怀来卫的鸡鸣驿,便就是京畿地区最重要的驿站之一,号称“极冲”。 顾名思义,“极冲”两字,就是指地势开阔,无遮无障。 鸡鸣驿也绝不是一处驿站,而是一座四方之城,有东、西两座城门楼,其城门镶着铁板与铁钉,普通攻城机械,根本无法攻破。 相传,就在去年三月,朱棣也在此举行了一次规模盛大的阅兵仪式。 这次阅兵共出动了10万人,“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等作为朱棣的亲信军队,还相继表演了骑兵包抄、步兵突击、步骑合击等项目。 还不远千里从广西、云南、四川调来了“土狼兵”“白杆兵”,演练了步兵劲弩齐射、长枪步兵刺杀等。 其中,“神机营”的火器操练,“虎威炮”“火龙枪”“安南铳”“一窝蜂”“火龙车”等诸多形式各异的火器让各国使节大开眼界,看到了明朝实力的强大。 然,就是这样一场震惊列国使臣的大型军演,朱棣却以“狩猎”为名,整整折腾了一个月,且还封锁了相关消息。 暂不论这场军演是真是假,巧合的是,时隔一年,同样是三月,朱棣便再次带兵北上,第三次北伐。 他这次的目标是阿鲁台部。 若说,这阿鲁台有什么厉害之处,其实也只是蒙古阿苏特部的首领,官拜北元知院。 但,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也可以称之精彩,先是在永乐六年,杀鬼力赤,拥立本雅失里为可汗,自称太师。 永乐十一年,瓦剌顺宁王马哈木杀死他拥立的可汗本雅失里后,他便差遣使者至大明朝廷,一番诉苦,其意在请求大明救援,为本雅失里复仇。 朱棣自然乐意看到北方部族出现不和的局面,所以封他为和宁王。 ——瓦剌的马哈木是顺宁王,而他是和宁王,这也注定了不能共存的局面。 于是,在永乐十四年时,他趁着瓦剌大军与大明军队开战的契机,直捣瓦剌大军后腰,取了马哈木的性命不说,还俘获了马哈木的儿子。 从此,他也正式和瓦剌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 待到他放回马哈木之子脱欢后,脱欢也在第一时间给予了回击。 可,终是在永乐十七年,瓦剌彻底败给了他。 他也得到了朱棣的赞许,与大明结下了永世之好。 但,没曾想刚结盟两年,在永乐十九年时,他便就与大明撕破了脸,驱骑南下。 还在第二年刚刚开春之际,挥兵大举攻入兴和,导致兴和将领王唤战死。 这也是朱棣为何会第三次北伐的原因,大明的武将守疆战死,朱棣不但龙颜大怒,且还亲自带兵出征,一刻都不曾耽搁。 然,使人奇怪的是,阿鲁台好似很清楚自己是敌不过朱棣的,他没等朱棣大军到来,便主动撤了军。 这一消息,殇沫也刚从客栈中的一百姓口中听得,他与谢清澜、柳韵锦进入怀来卫后,就直接走进了这间客栈,不但要了上房,还在楼下要了酒菜… “时隔八年,那阿鲁台再次出尔反尔,与我大明交恶,他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我朝天子会再次亲征,所以,没等我们大明军队前来啊,那阿鲁台就望风而逃了…呵呵呵…” “不,我听到的消息是,我们大明军中出了奸细,那阿鲁台很清楚我们大明军队的行军路线,且在我大明军队行至宣府时,阿鲁台才撤军的。”
“这位老伯,你可不要胡诌啊,我们大明朝的军队中怎会有这等吃里爬外的败类呢?”
“我怎么会是胡诌呢?”
一老人吹胡子瞪眼了起来,“你们想啊,那阿鲁台既然有心犯我边境,攻我兴和,就应是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又怎会断然撤兵呢?这岂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吗?”
他又急着补充道:“还有,如果那阿鲁台只是为了洗劫兴和一处,他为何还会将兴和暂做营地,迟迟不走呢?”
他见同桌之人都摒弃了呼吸,各个思索着,就继续道:“他啊,定是还想继续攻下别处…可奇怪就奇怪在,我们天子刚到宣府,他就撤军的举动上,这难道不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吗?”
第一个说话之人皱眉,缓缓道:“我们大明天子已过花甲之年,那阿鲁台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天子仍会选择亲征,且还来得这么快呢?”
老人摆了摆手,“阿鲁台对我们大明虎视眈眈多年,他怎会不知道我朝天子的年岁?你说的这一点啊,根本就不是重点。”
另一人,道:“那,依老伯之见,是何原因?”
“只能是有意为之了,”老人饮下了一杯酒,捋了捋白白的胡子,“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那阿鲁台也绝非傻子,又怎会去做拿鸡蛋碰石头的事情,想来啊,这里面应是存在着各种算计的…” 第一个说话之人沉吟了片刻,微声道:“阿鲁台并不比原先的瓦剌强大,他也是在六年前,借着我们大明与瓦剌开战之机,杀掉瓦剌首领马哈木的。虽说,在永乐七年初,阿鲁台也率兵出击过瓦剌,但,却被马哈木击败,退走到了胪朐河,而那一次战败,也是在他和本雅失里上下一心的情况下,也可以说是他势力最强之刻…” 老人,定了定神,回道:“你想说什么?”
“老伯,你还记得多年前,丘福大将军在胪朐河上全军覆没的那一战吗?”
“老夫当然记得,那也是在阿鲁台被马哈木击败的同年9月,发生的事情,你提这作甚?”
殇沫听到这里,心头猛然一震,淇国公丘福当年的那一战,他不但知道,且就在丘福军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每想起这一战,都痛心不已,无比内疚。 虽说,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只能缩在师父郭明轩的身旁,但,那一战的代价实在太大。 不止是丘福战死,还有靖安侯王忠,同庆侯火真,莒国公李远,武城侯王聪等人,无一生还。 大明也在那一战中,痛失一公四侯,乃是不堪回首的一战,也是痛心疾首的一战,更是大明朝开国以来的一大耻辱。 那时的殇沫虽无力回天,但,还是不免愧疚。 ——当惨剧发生后,曾在惨剧中的人,永远比在惨剧外的人多上几分感触,亦少不了心惊肉跳。 可,为何这人会提到永乐七年的这一战呢? 片刻后,第一个说话之人,也缓缓道出了原因。 “我想说的是,其实阿鲁台至始至终都不怕我们明军,反倒更惧怕瓦剌的马哈木。虽然,后来阿鲁台被我们明军大败于兴安岭,也在永乐八年差遣使者与我们大明修好,但,那也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这般做的...” 老人,微微点着头,没有再言。 “阿鲁台与本雅失里分裂后,只会更加惧怕瓦剌首领马哈木,但,他在永乐十一年被封为和宁王后,却敢在三年后,与瓦剌开战,他难道就不担心,若瓦剌胜了我们大明军队,转向再灭了他吗?就算瓦剌战败,也少不了日后报复...这其中,应该有他不再惧怕马哈木的原因在…” “还有,永乐十四年为何我们明军会和瓦剌打起来?”
第一个说话之人,接着说,“那时的马哈木为了争夺蒙古大汗之位,瓦剌与鞑靼部频繁争战,说到底也是内部战争,根本就没有侵犯我们大明的举动,我们大明当时也无出师之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