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6)(1 / 1)

给自己一巴掌。他觉得自己真的变坏了,见了女人,动物性的那一面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将善良都淹没了。

是不是这二十年的锦城生活害了我?他自问。以前总认为这座城市是别人的,走在大街上,总觉得人家的闺女有花戴,总觉别人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是看客。

可别人的城市却把自己改变得面目狰狞,这是为什么?他学习哲学,明白内因与外因的关系,知道内因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外因只能通过内因才起作用。现在,他一时搞不清楚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的力量更为强大。

他又喝起了酒,眼前的女人跟李锐锐的母亲同茬,自己不是一直把李母当作长辈看待吗,那就不应该心猿意马,对眼前的女人有非分之想。但身上附了鬼一般,总是蠢蠢欲动,欲罢不能。

得赶紧离开这里,到下面操场里散散步,清醒清醒头脑。与这样的女人坐在静泌的环境中很危险。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身上的那个“鬼”。

她送他出门时说,如果需要打印稿子,我这很方便。

他在楼梯处稍稍停顿,压低声音说了声谢谢,然后赶紧下楼。

没有回家的欲望,他在操场里慢慢走着。当走到那盏昏黄的路灯下,他停了下来,瞅着草坪,想起那次跟金星的邂逅,禁不住有些感伤。那仿佛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蛐蛐在草丛中叫个不停,声音如水,由脚边漫上来,水漫金山一般,淹了他整个人。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在坞坡镇周围的洼地里无忧无虑地玩耍,又看到青年时的自己光着膀子在那里锄地,一个中午,累得实在受不了,他朝丁雨英下跪了,跪出了这么多年不快的故事来……那时的丁雨英健康又有朝气,黑红的圆脸上始终漾着快乐。穿的衣服也是那么合身得体,很显线条,跟如今的她真的判若两人了……这兴许就是岁月的力量吧。

也许,兄弟之间因为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吮吸着同样的乳汁,听着同样的催眠曲长大的原因,心灵之间互通感应。在刘佳生反思的同时,刘佳庆也在反思。

他同样在一个操场里散步,边散步边吸烟。偌大的操场伏在黑暗中,;远处高楼上射来的灯光只能勉强让他看清路。浅草里蛐蛐的叫声雾一般浮上来,包围了他。他仿佛是在乡间的暗夜里走路。有一刻,他怀疑自己得了鸡宿眼病,瞅不清东西。这种病,他乡下的日子里得过不少次。多数是在麦忙的五月夜里,麦场上人声拂动,像耳光一声扇着脸,却看不到人影。他连走动都不敢,蹲在一垛麦秆边,生怕别人肩上晃动的杈把扫帚之类碰伤了自己。有一次,娘喊他回家,他说啥都看不见。娘说等会我牵你回去。接着,他听到娘在麦场边撒尿的声音,很快,又闻到了淡淡的尿臊味。他想到自己虽有两只眼,此刻连一只眼的老娘不如。又想到了瞎子为什么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还不是他们的听力好鼻子好。胡思乱想一阵,他觉得,还是因为村里没有电灯,如果有路灯,自己肯定能看到一切……那时,他就下决心到城里去,再苦再累也不会回来了。

学校里没了人,寂静一片。他来这儿,是韦玉帮他找的。学校放了假,有一伙人来这儿油漆门窗。韦玉刚好认识领工的,介绍他过来,每天给二十块钱。活儿不重,油漆味太重,呛得人发晕。不过,吃饭住宿的问题算是解决了。这伙人都吃大食堂,住在教室里。有时嫌屋里闷,就爬上去,睡楼顶上,有风,也没了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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